“哟,我怎么不知道师兄身边还有个美人呢?”长孙瑶笑得灿烂如花,但是眉眼间却有一种锋锐的敌意,白墨槿心里暗暗好笑,原来是一桩桃花债。
“寒哥哥,你说的急事,该不会是和这个姐姐……”
慕云寒竟然没有否认,而是一把揽住白墨槿的肩膀,笑了:“是啊。师妹真聪明,一猜就中了。三叠泉景色优美,师妹还是另邀他人同游吧。”
长孙瑶先是一怔,然后便抑制不住地泪水盈眶。
那一怔是因为慕云寒不常笑,对她笑过的次数也不过寥寥四次,她都记得。他身边从没有过女人,不论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名门淑媛江湖侠女,都有倾心于他的,但是他从来不假辞色。长孙瑶总是含着泪劝自己:我还有机会。
但是,如今这样微弱渺茫的希望也破灭了。
白墨槿看着长孙瑶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不忍,又低眸看了看慕云寒搭在她肩头的手。他掌心有些热,竟然让她心头一震。心里不禁叹息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从长孙瑶白皙如瓷的脸颊上滚落。她立刻转身跑开,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
一瞬间慕云寒松开了搭在白墨槿肩膀上的手:“白姑娘,抱歉。刚才情急之下多有冒犯,望姑娘海涵。”
白墨槿无所谓地耸一耸肩:“喝酒吧。这里的酒如此好喝,你的师妹寻过来也并非不可能。”心里却想拒绝的方法何止千百种。
是的,拒绝的方法何止千百种。慕云寒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他一时情难自禁,如果他的控制能力再差一点……拥抱,甚至亲吻都是做得出来的。
“分你一半吧。这酒很好喝。”白墨槿倒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递给慕云寒。一股酒香弥散开来,还微微带着些药香气。
酒液金黄中微带青碧,叫人想起青翠欲滴的竹叶。映得那瓷碗愈加白皙细腻。白墨槿捧起酒碗,眼角都是满足的笑意,也不见她如何埋头痛饮,一碗酒便轻轻巧巧地见了底,她又倒了一碗。慕云寒浅浅地抿了一口,入口微苦,却又有一股甘洌的甜香,先是温雅淡泊,过了好一会酒劲才缓缓地上来。
他并没有喝多少,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女子。她喝酒时不似常人豪气,温雅清淡如那酒一般,却自有一种磊落爽朗的风骨。她的双颊有浅浅的红晕,有种别样的迷人。他看着她,目光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灼热。
“你不会都醉了吧?”白墨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才喝了几碗?两碗还是三碗?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她与他的目光对视,忽然有点明白了。自觉地止住了话头,心跳渐快。
慕云寒心里一惊,同时似乎有什么坚冰一样的东西,在他心头暖融融地化开了。他重复的,无聊的,平静如止水的人生,第一次,泛起了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长孙瑶:我绝对是最不称职的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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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之妃
汶桑皇宫秀雅精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木修建整齐。尤其是云萝太嫔的天灵宫内,砖红的宫墙上爬满了蜿蜒的云萝花藤,如今未开。庭院中有几棵橘树,缀着几只青碧或者金黄的柑橘。
时间紧急,慕云寒当然不会带着白墨槿走正门,即使他身为皇叔,带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宫,经过一系列的盘查,也要花费许多时间。两人直接从屋檐上跳了进去,他们轻功高绝,那些侍卫们当然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顶多在偶然抬头间,看到两个一闪即逝的影子。
天灵宫内宫人极少,极静。能听到流光缓缓流逝的声音。屋檐上挂着风铃,风一吹来便发出清越的琴声,音调高低各不相同,竟能合成一首乐曲。
没有通传,慕云寒直接领着白墨槿入了内殿。内殿中装饰极为简约朴素,但是极雅。没有繁重的装饰,却让人心神舒畅。除却浓重的药味,便是缕缕墨香。到了寝殿,终于见了人。云萝太嫔躺在床上,床幔掩盖了她的身形。婢女缓缓卷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投进屋来。
“是寒儿吗?”病榻之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女声,听上去非常平和舒缓。
婢女卷好了窗帘,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母亲,孩儿已请到了白姑娘,您的病很快会好的。”慕云寒上前两步,揭开床幔,握住云萝太嫔的手,声音虽然是一贯的低沉,但已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切。
白墨槿猛然发现,慕云寒仿佛从来没有以“母妃”称呼过云萝太嫔。
“呵……咳咳……”云萝太嫔仿佛想笑,但是脱口而出的不过是几句咳嗽,“她在哪儿呢?”
“太嫔娘娘金安,民女白墨槿。”白墨槿上前两步,忽闻到身旁缭绕的药味,秀眉微蹙。
云萝太嫔躺在床上,用锦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极瘦,皮肤又极苍白,现在更是近乎与透明。能清楚地看到皮肤下面的血脉和骨骼的轮廓。她的五官还可辨出她年轻时的模样,眉目沉静,气质从容,与慕云寒有七分相像。她的头发斑白,增添了一种病态,但是她的目光却那样平和随和,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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