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看一眼,便会心生宁静。
她微笑地说道:“寒儿,你先出去。”又从锦被里深处一只手,放平,示意白墨槿可以上前诊脉,苍白纤细的手腕可以看出青色的筋脉。
白墨槿将两根手指搭上去,细细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微弱震动,暗自心惊。
白墨槿沉吟片刻道:“首先这药得换,药性太过猛烈,即使加了枸杞等温补之物,于太嫔娘娘而言,还是难以承受,等下我开一张新方子。只是有一事,不知便不便说?”
“请说。”云萝太嫔的眼中忽然放出光彩。
“娘娘的身体,似乎不同于常人。”白墨槿摸过万余人的脉息,却从没有见过一人,每一次脉搏间隔的时间能如此均匀。
“难为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大陆上没人能知道。”云萝太嫔缓缓道,眼中有满意的神色,“不过这不要紧,你就当正常人看看吧。”
“娘娘身来体弱,入秋风寒伤身,一时不慎,竟伤到了肺。我为您重开药方,不出半月应该能有所起色。我先为您扎几针,应该会有所疗效。”
白墨槿手指翻动,一缕缕银光缠绕着她的指尖。也不见她的手如何动作,几根针就飞射出去,准确地没入了云萝太嫔的穴位。云萝太嫔慢慢觉得喘气通畅了些,常年寒冷似冰块的手足竟开始一阵一阵地发暖。
“其实我知道,我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那帮庸医尽喜欢把病往重了说,难为寒儿这孩子也真信他们的话。”云萝太嫔的手招了招,“丫头,过来些,与我说会儿话。”
云萝太嫔没有说,是她嘱咐慕云寒尽早将她带来,越早越好,所以慕云寒才会如此之急。
白墨槿看着她,只觉得她是那样慈和温柔,带着点长辈看向小辈的爱怜,无端让人感觉到温暖。云萝太嫔声音较初时已经圆润平顺了许多:“你觉得,寒儿这孩子怎么样?”
“我与三殿下认识不过两天,别的不了解,但他确确实实孝顺。”白墨槿回想起慕云寒对母亲的关切,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云萝太嫔无声地笑:“除了孝顺呢?”
她眼中平和中带着睿智,仿佛要将人一眼看透。白墨槿不知为何想到了酒馆中慕云寒看着自己的目光,竟有种想脸红的冲动。
“算了,害羞就不说了。”云萝太嫔的笑容中竟还有促狭的意味,为这张安宁平和的面容,增添了些许生机。
白墨槿心底竟有丝丝甜意,却立即反驳道:“娘娘真是说笑,什么害羞,我才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婆婆给我来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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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之女
白墨槿为云萝太嫔取过了针,开好了药方,那药方中并没有什么异常稀有的药材,基本每一样太医院都有现成。
慕云寒正要配药,云萝太嫔却阻止了:“这药不急于这一时。我现在感觉身体好了些,大概能下床走动。你们陪着我吃个饭吧。”
天灵宫的菜色简单,清淡朴素,与皇宫中奢靡的风气大相径庭。但是在简朴之中,却另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丫头,多吃点。”云萝太嫔给白墨槿夹了几只虾仁,眉目间尽是欢喜。
“谢谢太嫔娘娘。”白墨槿乖巧地道着谢。
“你可别叫我什么太嫔娘娘了,多显生分。要不我认你作干女儿吧?”云萝太嫔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
“娘!”慕云寒几乎没有思考,立即出声阻止。
“就知道你不愿意。”云萝太嫔斜睨了一眼慕云寒,眼中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之后又轻握住白墨槿的手,真诚说道:“阿槿,我一看到你,便觉得欢喜,你可千万别叫我什么娘娘,叫我云姨吧。如果以后你想叫我一声娘,我也不反对。”
等白墨槿反应过来云萝太嫔的意思时,贝齿轻咬红唇,双颊泛上了浅浅红晕。慕云寒也默默低下了头,他不能再看她了,不然,他怕他控制不住。说起来很奇怪,他对白墨槿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他前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阿槿,你现在皇宫里随便逛逛吧,莲华池的莲灯很好看。寒儿,留下陪母亲说几句话。”云萝太嫔扫一眼两个年轻人,心中了然。
白墨槿一瞬间就没了影子,慕云寒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浅浅微笑。云萝太嫔更加确定了她内心的猜测,她这个儿子从来性格冷傲淡漠,何曾这样温柔地笑过?
白墨槿捂了捂脸,才发现脸颊如发烧一般烫。忽然听到一阵风声,非常轻微,连风铃都没有发出声音。好像是练武之人轻功掠过的声音。
这皇宫中还有别人这么大胆?白墨槿一时好奇心起,便循着那声音找了过去。
屋檐上,果然有一个飞跃的人影。身着黑色夜行衣,身形矫健而娇小,似乎是个女子。刺客?她心中暗暗猜测着,但是跟着那人的方向,却是越来越远离皇上的紫宸殿和太后的凤梧宫,越来越偏僻。
那么偏僻的地方,又有谁好行刺呢?她显然不是刺客。
她只跟着那女子,默默记下路线不至于迷路,却全然不知她的方向。等那人终于站定下来,白墨槿环顾四周,隐约看到“藏书阁”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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