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紧皱着眉,“是哪里不对劲?”
沈千容微微摇头,“你且让他来,记得叮嘱他多留一些人保护梧秋。”说着,又是摆摆手,“罢了,还是我们过去吧!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怕是也不够安全。我们刚到长安,暗中敌手太多,防不胜防。”
“好!”
傍晚时分。
身着烟罗紫长裙的女子,踩踏着霞光款款而来。
她面上的柔弱似乎已经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着。只是面颊上并未有任何表情,才显得略清冷了些。
沈千容略有些惊异她的不加掩饰,这一日光景,她竟要泄了底吗?还是当真不以为然?
她一路走至她的面前,如千阳一般垂首道,“小姐,您所说之事,奴婢已经办妥。豫之锦对面的茶馆,我已经盘了下来,明日便可找人装修,改为胭脂铺。”
“不必了。”沈千容谨慎的凝她一眼,“仍做茶馆,只当掌柜的从未换过人。”
“好!”应儿应了声,“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沈千容的脸色愈发凝重,“你下去休息吧!”
待应儿出了院子,转弯不见了人影,沈千容才摇着头蹙眉,“怎么了?”千阳不放心的上前一步。
沈千容摆摆手,默然叹息了好几声,方才道,“算了,你先去准备,夜深些,便带我去见柳之祁。”
千阳犹疑了片刻,终是退下。
沈千容凝着门外还有些光亮的天色,不知如何说起。应儿那张脸,仿佛刻印在她的脑海深处。偏生,她又怎样都想不出其中的关联来。委实要人头痛不已。
三更时。
千阳揽了沈千容的腰身,直接带她纵身飞跃一个个屋顶,最后悄无声息的落在柳宅柳之祁的院子里。
柳之祁房内灯盏被人点燃,烛火映照了整个房间。柳之祁才后知后觉的猛然坐起身,他这两个月来随叶阑青征战,身体和思维都紧绷着,难得今日好眠,警惕性自然差了些,哪料,竟被人闯进了卧房方才惊觉。
柳之祁站起身便要摸剑,瞧见坐在那里的人后,方才陡地松了口气,披了外衣满脸怨气的冲她嘟囔,“您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这是干嘛呢?可是吓坏本少爷了!”
沈千容挑着灯芯,使它更亮些。一面白他一眼轻哼道,“我撬门的动静可是不小,柳之祁,你这警惕性也太差了些。”
柳之祁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一脸你大半夜打扰别人你还有理的模样。顿了顿,又懒得与她计较,打了声哈欠便道,“我以为做梦了,哪料到半夜有人造访?”
“你就这么放心?”
“嗯。”柳之祁扁着嘴,“叶阑青进宫前便与我说了,如若他被软禁,那我多半是无事的。”
沈千容附和着垂了垂下巴,“却也是这个道理。”
柳之祁看她无所谓的模样,愣了愣,又立时坐直了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所以呢?大半夜你来干什么?你一个女子大半夜擅闯男人的卧房算怎么回事?”
沈千容不由拿了他桌上的折扇,敲着桌面,好让他冷静些。这才缓缓道,“我并非为这件事来的。是另一件要紧事。”
“何事?”柳之祁不确信的瞥她一眼。
沈千容双手托着脸颊,一脸的郑重,“你的婚事!”
“这有什么要……”柳之祁本能反驳,说了一半猛地顿住,满眼惊愕的瞧着她,“婚事?”
“嗯!”沈千容眨眨眼,模样尤其无辜。
“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我的婚事?”柳之祁仍旧一脸不可置信。
沈千容放下手,大幅度的点着头,随后拎了他的折扇,随意把玩着。
“沈千容!”柳之祁不得不瞧着她语重心长道,“你这么记挂我的事,我真的很想表示感动,但是……”他的双手无奈的挥舞着,“为什么要半夜过来?为什么?”他素来不喜欢被人搅扰了睡眠。倘或是被人,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沈千容展开折扇挡住他不停挥舞的手,模样愈发无辜,“我也不想啊,但是没办法。我本是打算让千阳来给你送个信,但是留我一个人在宅院里又不大安全,只好入了夜他带我前来。”
“不安全?”柳之祁终于注意到重点。
“对!”沈千容终是赞赏的瞧了他一眼,“叶阑青这一战胜了,却是同败了差不多。皇上心内忌惮,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你想,这偌大的长安城,我们既是得罪了当今皇上,便会有许多人想悄然要了我们的性命来邀功。”
“可叶阑青说……”柳之祁不由得紧蹙着眉,“此时皇上虽是心里忌惮,但一时半会并不会将他如何,毕竟,盛名在外,如若此时就下手,怕寒了将士和百姓的心。如若真的动手,也要过些日子。”
“不错!”沈千容应声,“但事有万一。毕竟,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着急献殷勤。叶阑青自是能够自保,我却还是有些艰难。毕竟这蛊毒下的多了,我担心生出意外来。”
“能有什么意外?”柳之祁不以为然,只想着她能够保住性命最为要紧。“江湖之人,用毒之人数不胜数,怎的你就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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