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风伸手敲敲她的额头,狡黠一笑:“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态度吗?千儿,我这可是在帮你。”
沈千容白他一眼,轻哼一声,却也不反驳。
师兄在她这里这几日,长安城早已流言四起。
“听说皇上新封的郡主和南国那个台子关系匪浅呢!”
“可不是?说是和亲,你看看,这都在一起住了多少日了,竟也没有个避讳。”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说不定,人家早前就在一起了呢!也就咱们皇帝被人家蒙在鼓里。”
“你们说,该不会……边关失守就和他们有关系吧!”
“那可真是红颜祸水啊!”
“妖女!肯定是妖女!”
不过数日,流言已被传成这般模样。沈千容初识不耐,后来竟也安了心。索性他想住几日,便住几日。反正他是南国的太子,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
沈千容平和了心态,反倒能够揪着先前的事仔细地问他一个前因后果。
“先前,是你特意引我去救相宜的?”
那日,她确然是在南国,距离那间青楼却也不算远。但若非听了邻座几句闲言碎语,也不会生了心思去救下那个女子。
夏翊风微微一笑:“是!”
沈千容并不意外师兄供认不讳的姿态,他惯常如此,所做之事,素未有不敢承认过。
“所以……”她终是下意识蹙眉,“你那时便知道,他日战事,萧温会被派做守将?”
这并不合情理,那时的萧温纵是情意重,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南国皇帝又如何会派一个书生作为守将。
如若是赌注,未免要靠些运气。这并非师兄的行事风格。他做事,一贯是十成十的把握。
夏翊风仍是微笑点头:“是!”
“你在赌?”沈千容略有些疑虑。
夏翊风微微摇头,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宠溺笑道:“当然不是赌!是他父亲的野心,和那些不能放到明面上的真相。”
沈千容终是有些了然:“所以,是你告诉了他真相,并教他以命去修习那般残忍的武功。”
夏翊风扬唇浅笑,仿佛不过件家常小事。他道:“当然,他没有时间,自然要付出些别的。”
沈千容长长地叹息一声:“他能够遇上你,委实是倒霉。”
“呵呵!”夏翊风浅笑,话语间却是颇为正经,“千儿,这怎能是倒霉?遇见我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如若不是我,以他父亲的野心,早晚要覆灭他们整个家族。我这是帮他逃脱,帮他抽离。”
沈千容轻哼着白他一眼:“你这是强盗逻辑!”说罢,方才觉得这话熟悉的紧,想起先前仍是叶阑青这般评说她,不由得有些出神。自打夏翊风蛮横的在她这里住下,便是柳之祁也不曾出现过了。
她这位师兄果然是让人忌惮的紧。
是夜。
两人刚用过晚饭,夏翊风便提议道:“千儿,我来长安许久,你还不曾带我到街上走走。”
沈千容一怔,下意识就反驳:“我还要尽地主之谊了?可惜,我也只是在长安暂居。”
夏翊风却不理会她,顾自站起身:“听闻你开了间茶馆,我们去坐坐。”
沈千容颇是怨念的瞧着他:“师兄,你要这么虚伪吗?”应儿每日都来同她报告茶馆的情况,以及那些客人们的消息流通。
夏翊风微微躬身,揉揉她的脑袋:“傻丫头,你许久未见他,可曾想念?”
沈千容的面颊陡地便红了,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临行前,沈千容到底是揪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同他道:“师兄,你别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
夏翊风原本背对着她,瞳孔陡地紧锁,眸间划过一抹剧痛。可他转身后,却是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什么关系?”
沈千容心内略有些不安:“如果他知道南国太子是我师兄,我怕……”那些流言不过是流言,可若是被证实,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阑青。
“我的傻千儿……”夏翊风无奈的叹息一声,“如若不说我们是师兄妹,只怕别人会以为我们真的关系匪浅呢,到时你更说不清楚了。”
沈千容闷了闷,到底是不发一言的跟在夏翊风身后,走向长街。
有些事她看似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如若入了叶阑青的眼,她竟还是有些心虚。
及至长街,沈千容才晓得,她还是太天真了。他们两人竟被人夸赞了一路的般配。
她初识不曾察觉,这会儿才惊觉,她这身碧色衣裳,和师兄这一袭天青色长衫,在夜色下,有种诡异的不谋而合。
踏进茶馆前,沈千容颇想到对面的豫之锦换身衣裳再上去,但如若真换了又显得做贼心虚。末了,竟只得这般上了楼。
夏翊风在她身前径自打开门,门内两人走来,他们互相依着礼数问好,沈千容这才从夏翊风身后挪着步子缓缓走出来,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
随后,柳之祁同沈千容坐在一旁,清楚地感受到了何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们虽是都保有笑意,但那气氛委实要人恨不得顷刻遁地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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