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逃不得,柳之祁只好率先瞧着夏翊风微笑道:“传闻南国太子杀伐凌厉,今日一见,倒不似传闻那般。”
杀伐凌厉?
沈千容听着柳之祁这般用词,都不得不为他默哀。
果然,夏翊风笑得颇是恣意,只手指紧握着的茶杯,分明只是微热,这会儿却陡地冒了氤氲的热气。
柳之祁倒抽一口冷气,还未及舒缓,就听夏翊风悠悠然笑道:“柳夫人今日回家探望母亲,你仅派了四人同行。”
柳之祁陡然惊觉,夏翊风看上沈千容,正经是同道之好。这般狐狸的狡黠,明明要人恨极,偏又无可奈何。
然他已许久不曾这般被人威胁,立时扬声反驳:“胡说,我明明……”
“还有四人在暗中保护。”夏翊风轻飘飘的截断他的话。柳之祁顿时没了言语。天知道他多冤屈,明明只想缓和一下气氛的。现下可好,且尴尬着吧!
沈千容眼见着柳之祁缩了回去不再言语,只好冒了头做中间人。
她看向叶阑青同夏翊风介绍道:“这位是叶阑青叶将军。”顿了顿,又同叶阑青指了指夏翊风,“叶阑青,这是我……”沈千容紧咬住下唇,到底不知如何言语。
夏翊风却是突地站起身,走至门口,打开门同那小厮道:“将你们掌柜的叫来。”
房内三人具是一怔,他们都清楚,这茶馆名义上在应儿名下,真正的掌柜却是沈千容。夏翊风不可能不清楚。
沈千容刚要张嘴问他何事,他已然做回了位子上,应儿也出现在包厢内。她只好住了嘴,听夏翊风陡地同应儿嘱咐:“天色渐寒,将小姐的披风拿来。”
“是!”应儿垂首应下,遂转身离去。
她何时在这里放过披风?还有,他对应儿怎的如此熟稔?
对面的柳之祁感叹的却是,叶阑青果真是不发一言已然输了。啧啧!看看人家的这份体贴,尤其,人家还是太子。
第30章 我输了
沈千容一脸惊异的看着他:“应儿是你的人?”
“是!”夏翊风浅笑, 遂转眼看向叶阑青, “目前长安流传‘妖女’一事, 你可有解法?”
叶阑青似是早有对策, 当即便颇为沉着道:“其一,你求娶郡主, 带她离开长安。其二, 你亲自出面解释,但此法可能会加深误会。其三, 无视便好。”
夏翊风莞尔,也不做回应,只恍然道:“噢,对了, 我是千儿的师兄。”
这一声“千儿”叫得可谓是亲昵,柳之祁同叶阑青的脸上皆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
“你是她的师兄?”柳之祁极是惊异的看着二人。先前,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曾夜探沈宅确认沈千容的安全。后来得出的结论,最多的不过是这位太子殿下真的瞧上了沈千容,或是因了那座城池,有意报复,才做出这般倾慕之举。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曾想象, 他们竟是同门师兄妹。
“正是!”夏翊风颔首微笑。
叶阑青在一侧沉思许久, 陡地神色极是严肃道:“所以说,那三座城池那般容易收回,正是因了你们的关系。换句话说, 侵略和撤退都在你们的筹谋之中。”
此般言之凿凿的质问,便是柳之祁也整个惊愕住。
夏翊风神色一紧,遂下颌微垂,并不作声。
却是沈千容一脸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死死地盯着他微垂的眼眸:“叶阑青,你怀疑我?”
柳之祁在一旁恨不得撬开叶阑青的脑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有夏翊风半分沉着,更没有那份看好戏的心情。
“是!流言蜚语皆在杜撰,那一战因我而起。”她冷冷地笑着,目光从未有过的凄凉。“但我不在乎,我以为你会懂,一场战事怎会仅仅因一个女子而起?呵!叶阑青,我从未想过,不信我的人竟是你。”说罢,就甩手而去。
夏翊风瞧着被摔过的门扉晃啊晃,略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倘或他这时还要多说几句,未免对情敌太友好了些。
夏翊风追上沈千容时,她正气鼓鼓的走到一个僻静的地界。
他扳正她的肩膀:“生气了?”
“嗯。”沈千容气鼓鼓的,眼睛都红了。
夏翊风轻柔的摩挲着她的眼角,忍住心底泛滥而来的杀意,扬了唇角特意逗她:“那便随我回南国,做我的太子妃。”
沈千容闻言,立时哼唧着别过脸:“才不!”
夏翊风心下虽如同被利刃刺穿,仍觉得她的模样煞是可爱,忍不住笑着宽慰她:“傻丫头,也就他能想出这么拙劣的法子了,竟还能骗到你。我看那个柳之祁看得都比你清楚。”
“啊?”沈千容懵懵然的看向他,一脸不解。她只觉得万般委屈了,哪还有心思去想所谓计谋?
夏翊风墨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顿了顿,终是开口道:“他若是高深些,就该自个娶了亲,你便会自然而然的离开。这般特意让人生出误会来的手法,委实低劣。”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不然呢?你当时给他留下那封信的时候,不是知晓很可能会死吗?如若你我勾结,怎会傻到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且这结果分明,最后不还是他们楚国得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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