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问掌柜明知月娘可能是潜逃出来的,为何还不通知付老爷反倒和她做这个买卖,这自然是他能坐上这个位子的见识。
既然是你我都心甘情愿的买卖,就算付老爷之后寻来也是无法的,不寻回去最好,寻回去也无妨,这一买一卖钱最后还不是进了他的口袋?
谁会同钱过不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都爱财,何况他们这些做生意的?
财,是好东西!
爱财,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做生意向来只认钱,与年龄地位无关,更不存在诓骗一说,掌柜自然是高枕无忧的。
且说付铭宇在原地等了许久都不见月娘回来,待不耐烦地到茅房前喊了几声不见应答后也是感到不妙,连忙一脚将紧闭的茅房踹开。
空无一人!
付铭宇顿时来气,他这是又下了这丫头的套了。
但待细想这丫头骗她的意图后,付铭宇额间不禁冒起细密的汗珠。
这傻丫头,不会真想孤身一人回小渔村吧?
想到这,付铭宇拔腿便朝青楼外奔去。
然则刚跑几步,腰间却是一紧,便被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嘿,小子,这么许久不见你踪影,你现下又着急地去投胎啊。”
见是师父,付铭宇心下一喜,忙道:“师父,你去通知父亲锁城门,就说月娘可能要自己回小渔村了。”
听得这话,师父面色也是一沉,刚刚的不谙世事的神色消失殆尽。
他不是不知道今日小子的小跟班是她,只道是兄妹两个想随他出府玩玩,便也不戳破,怎料那小姑娘会有这么个打算?
而这个孩子,他不是不知道在付睿渊心中是个怎样的地位。现下出了这种状况,背后也出了一滩的冷汗。
这消息却无论如何只能由他亲自告知的。
付睿渊给过付铭宇一个隐卫。
所谓隐卫,便是形影不离,不得召唤便不得擅自行动之人。
而他的隐卫,自然是为了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而存在的,自然是不会清楚月娘的去处的。
但付睿渊既然给他了,自然不会是凡品。
他的隐卫乃是付府三大大隐卫队之一的领队,所管理的小弟散布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好叫付铭宇能时刻把握住京城的动态。
当得知月娘去过一金当铺后,付铭宇连忙朝那赶去。
而此时此刻,月娘正排队过城门。
她买了一个包袱,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泥土,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
果不其然,待轮到她时,便被官兵拦了下来。
官兵咬着一根牙签,大气咧咧道:“你个小子出城门去是要干什么啊?”
月娘放粗了声音,换上讨好的神色道:“大哥行行好,我公子正在城门外的一个小村庄落脚,特教我来城中采购一些东西。”
官兵一口吐掉口中的牙签,笑道:“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生,不像是见过你啊。”
见月娘闷着不出声,又朝着一旁的官兵笑问道:“你们见过他吗?”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没见过。”
官兵极是满意地又朝月娘笑道:“你看他们都说没见过该怎么办?”
月娘也是懂得规矩,便偷偷将袖中的碎银子递给他道:“大哥行个方便,若是天黑之前赶不到的话,可有小的好受的了。”
“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行了,走吧走吧。”说着,官兵不耐放地朝着月娘挥了挥手。
再次引来周遭的哄笑。
月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是转瞬即逝间便改为畏畏缩缩的感谢:“谢谢大哥。”
然而还未走上十步,就听得身后一声呵斥:“等下!”
月娘身体一僵,心想不至于这么快被抓住了吧。
手上攥紧了包袱,颤巍巍地转过头问道:“官小哥还有什么吩咐?”
“要是有那方面的需要,记得来找小哥我啊。”
见他一脸猥琐地舔着舌头,周围又爆发出了唏嘘声,口哨声。
人群中还传来了一高声:“小哥这是看上了人家小白脸了?”
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官兵此刻用手抹了抹嘴唇,笑得更加猥琐了。
月娘胃中一阵反胃,要不是现在逃路要紧,她恨不得立刻上前去给他虎揍一顿。
城门外百米处,一辆马车停在岔路口处。
一位中年男子朝月娘走来:“是王公子吧?”
“恩,这一百两是定金,行到半路我会再给你一半,其余的等到了目的地再给你。”月娘往包袱中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他。
然却见男子余光似撇向她的包袱,这才懊悔不已,她怎么忘了财不外露的道理了?这些银票就该分开放置的。
月娘故作镇定地拉紧了包袱。
中年男子却马上恢复如常,笑道:“好的咧,没问题。”
要不是时间紧迫,月娘其实是不愿坐他的马车的,刚才的那个眼神,她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但想到现下城中可能在到处追查她,再加之想到守城门的那副恶心的嘴脸,月娘便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一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地厉害,而又是正午时分,还未吃饭的月娘此刻胃中便直泛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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