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撑着身子往上直了直,答道:“没有了,就这些。啊,同行的还有一位姓杨的老爷,好像叫什么杨五,看着跟瑢王府的人很是熟稔,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孙倌见李禄不再说话,便问彩月:“柳姑娘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彩月摇头道:“没有。”
“那说多久回来?”
彩月还是摇头。
李禄示意孙倌不必再问,折转身往天香楼外走去。
孙倌追上前问道:“王爷,咱们现在去哪儿?”
李禄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去瑢王府。”
李禄来到瑢王府时,正是傍晚时分。
天上的云层厚重,只在西天露出一丝裂缝。从那缝中露出一丝血红,夕阳在云后飞快下沉,血红色渐渐变成一抹淡粉,夜色迅速浓了起来。
李禄从轿中下来,瑢王府门口正在点灯。
挂灯的小厮见到李禄,赶紧从梯子上下来,上前打了个千儿:“禄亲王!”另外一个已经跑进去报信。
李禄被请到前殿,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李瑢匆忙从殿门外走了进来,脚下如风,腿脚甚是利索。他看见李禄,笑道:“三哥!”径直走到李禄旁边,坐了下来,吩咐两边道:“上茶。”
李禄瞧着李瑢,说道:“我听说你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现在看不仅恢复得很好,连脚底下都比从前稳健多了。”
李瑢一笑:“不病不知身体贵,病好了我就跟夫人学了些功夫,你这么说,看来是有成效了。”
李禄“哦?”了一声:“都学了些什么?”
“不过是打些把势罢了。”李瑢端起茶碗吹了吹,像是随意问道:“三哥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禄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天香楼的柳如烟最近在你府中住着,可是真的?”
李瑢端着茶碗,垂目看着茶水上飘着的叶子,头也不抬,只道:“为何这么问呢?”
“因为我刚去过天香楼。”
李瑢晃了半天茶碗,最后却放在了桌上没有喝,抬眼看着李禄,笑道:“柳如烟确实曾经来过,但早已离开了。那次打牌之后,我夫人感觉跟她很是投缘,前些日子便邀请了她来,想留住几日,谈些闲话,却被柳姑娘婉言拒绝了。”
李禄目不转睛瞧着李瑢:“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李瑢淡笑道:“不知道。”他不等李禄再问什么,抢问道:“三哥跟那位柳姑娘是熟识?”
李禄端起茶碗,用茶碗盖拨了拨茶水,说道:“我熟悉她,但她不一定熟悉我。”
“此话怎讲?”
李禄半晌不语,忽然微笑道:“就是说我爱慕其名,却总无缘一见的意思。”他口吻中多了几分玩笑之意:“三番五次不见芳容,一急之下,就跑到你这里来了。”
李瑢道:“都道三哥是冷面王爷,不想也有动心的时候。”
李禄这下只笑不答了。
两人在前殿坐着闲谈了片刻,就到了晚饭时候。李瑢留李禄吃饭,李禄称家中有事,便起身回府了。
送走李禄,假扮李瑢的杨五疾步回到寝殿。早听说李禄来拜访、因此一直在寝殿中坐等的阿柳见杨五回来了,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禄亲王来做什么?”
杨五除下厚绒绸的外衫,瞧着阿柳似笑非笑道:“他是来找你的。”
阿柳一愣:“找我?”
杨五将脱下来的外衫放在一边,说道:“他今日去天香楼找你,找不见人,听说你被瑢王府的人带走了,就追到这里来了。”
杨五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刚才跟李禄说话期间,他一口茶都没喝,此刻方才喝了几口。放下茶杯,他问阿柳道:“他这话,你说能不能信?”
阿柳在床边重新坐了下来,轻声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杨五淡淡一笑:“他的话,我只信一半。他发现你不在天香楼,所以来找你,这事错不了。但他说因为对你思慕有加却不得见,因此犯了相思症追到这里,那是玩笑话,我是不信的。”
“那你认为他是为何而来?”
杨五瞧着阿柳:“……他不是爱慕你,他是惦念你。”
阿柳怔了怔。
杨五见她神色确实有些茫然,便问道:“你跟禄亲王不熟?”
“不熟。其实我只见过他一次,还说了不到几句话,他就走了。”
“那你觉得他为何会这么做?”
阿柳一直垂着头,现在忽然将头微微抬了一抬,问道:“你怎么肯定他是惦念我?”
杨五沉默片刻,说道:“这是种感觉,错不了。”
阿柳瞬间出了下神,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怕杨五不信似的,又补上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
春香的声音这时在门外响起:“王爷,夫人,用晚饭了。”
杨五站起身,对阿柳道:“吃饭吧。”
阿柳点了点头,起身跟杨五一起走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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