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道,“一旦决定,便再不能回头了。”
音夏用力的点一点头,“嗯!”
正在睡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大朝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二姑娘可歇下了?”
音夏看了一眼陈锦,扬声回道:“不知大朝奉有何事?”
“在下让厨房炖了莲子羹,二姑娘喝了,夜里睡得更香些。”
陈锦朝音夏点头。
音夏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大朝奉对音夏道:“音夏姑娘,让二姑娘趁热吃。”
音夏道了谢,接过碗,关门回身,将莲子羹放在桌上,“姑娘,这大朝奉好端端地送这个来做什么?”怪让人生疑的。
陈锦拿汤勺在碗里搅了搅,确是好东西,但她随即丢开手,“悄悄处理了。”
音夏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碗,“我看明日一早再倒吧,指不定大朝奉躲在哪儿偷看咱们是不是倒掉了呢。”
“也好,夜深了,你也回房去睡吧。”
陈锦说着,打了个呵欠,往床榻走去。
音夏在她身后说,“咱们第一次在这楼里歇息,还是小心些为好,我便在外间睡吧。反正去隔壁我也睡不踏实。”
陈锦见她如此说,也没阻止,自顾自上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陈锦突然开了眼睛。
窗户纸上映着一片火光,先时还小,后来渐渐大了起来,这时才听到有人在远处喊,“走水啦!走水啦!”
那时陈锦已然起身,并叫醒音夏,两人穿好了衣服。
音夏道:“姑娘,走水了,我们快走。”
陈锦拉住她,“这事看起来不简单,不要出去,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离开。”
外头的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整个楼里立时一片通明火光,音夏咬了咬唇,绕到厢房后面去找出路,这里陈锦走到窗边,在窗纸上抠了个洞,洞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起火的是前楼,因离后院隔得近,从屋里看出去,倒像是后院也跟着起火了一盘。
楼里的伙计执事忙得团团转,纷纷提水去灭火。
相比起前楼的热闹,后院却安静至极。
有种反常的寂静。
“姑娘,咱们可以从窗户出去,窗户外面是一片田地,咱们顺着田地走。”音夏轻手轻脚地跑回来,小声说道。
“谁说我们要走?”
音夏一愣,“那咱们出去干什么?”
“绕到前楼去看看。”
陈锦回答着,已率先转身,朝音夏说的那个窗户走去。
这窗户在里屋的后侧方,由于方位隐蔽,陈锦昨晚入睡前竟都没有发现。
主仆二人翻窗出去,延着田地绕了半个圈,回到了望月楼前,两人也不靠近,只躲在一簇高大的杉树后面朝望月楼看。
昨日还好好的一座楼,如今已然是一片火海,加之起风了,火势被风鼓得更大,眼看着整个楼都要被烧毁了。楼里方才还在提水去灭火的人此刻都不敢再上前,只呆呆地站在楼前的不远处,呆呆地看着快要烧成空架子的楼。
音夏被眼前这火烧得惊住了,双手捂着嘴巴,大睁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姑……姑娘,我们怎么办?”
陈锦说:“再看看。”
音夏便止住了声,随陈锦看向那越烧越大的火。
望月楼在望月山下经营数十年,向来有口皆碑,平日里来往的无一不是朝中权贵民间富商,当年太皇太后亲临,夸一句好味道,致使望月楼在随后的几十年间,盈利丰厚,为陈府的金库不知创造了多少财富。
却在这个没有任何标志性意义的晚上,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好在望月楼每日盈利所得都会在夜里酒楼关门后连夜送回京中陈府,交于府中账房,否则,损失更是不堪舍想。
大朝奉立在快要被燃烧殆尽的楼前空地上,眼里被火光染得通红,脸色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身边的执事惊叫一声,“二姑娘还在厢房里!”
大朝奉一惊,似乎才想起这一事来,脸霎时更加苍白几分,“快!快去后院!”
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绕过前楼朝后院去,音夏小声道:“姑娘,他们去找你了。”
陈锦道:“望月楼付之一炬,阿爹又要头疼了。”
“我听府里的人说,望月楼每年的收入是京中其他酒楼的好几倍,如今被烧了,若要重建,又得花费不少银子。”音夏看着眼前烧得敞亮的楼宇,“大爷在江淮的铺子着了火,如今望月楼也着火,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陈锦的脸被火光照亮,双瞳澈亮,嘴角却微微翘起,“是啊,世间的事都是这般巧。”
音夏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却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沉默。
不一会子,大朝奉一行人原路返回了。
一个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死灰。
其中一执事道:“前楼失火,后院里却完好无损,这虽是好事,但如今二姑娘下落不明,我们要如何向老爷交代?”
另一人接话道:“对呀,老爷动怒,咱们都得遭殃。”
52书库推荐浏览: 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