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手指正抚在一尊观音像上,开口道:“我想找一枚扣子。”
“扣子?”少年重复道,“什么样的扣子?”
“中厚延窄,中间镂空,整体玉色,上面刻了两个字。”
少年听了这话,不由眼睛大睁,“不知刻了哪两个字?”
陈锦转过头,看向那少年,“锦色。”
少年听了这两个字,像是闻得什么骇人听闻的信息般,连连后退好几步,然后才稍稍定一定神,朝陈锦施了一礼,“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怎知小店镇店之宝?”
陈锦早已回过头去,自架上取了一把折扇,拿在手里把玩,半晌才道:“我如何得知不重要,这镇店之宝可否出售?”
“这……”少年为难的皱起了眉,“请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陈锦笑道:“你家掌柜可在?让他出来说话吧。”
少年拱手又施了一礼,“掌柜今日有事外出了,望姑娘海涵。”
陈锦瞟了眼柜台边无风自动的帘子,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说完话,果真利落的转了个身,出了店门。
待陈锦主仆三人走远了,帘子后方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头发灰白的男子。
少年见了他,低头见礼,“陈叔。”
唤作陈叔的男子点点头,目光望着门外,自言自语道:“这姑娘听声音尚年幼,衣着打扮虽得体,却并不如何华贵,她怎么会知道那块玉在此处?”
少年摇摇头,显然因为此事有些紧张。
陈叔回身看了他一眼,道:“若她再来,我便见见她。”说罢轻叹一声,出得门去。少年也不问他是去哪里,反正陈叔行踪成谜,他在这儿做了三年学徒,竟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少年想了一回,便不再想了,重新走回柜台后面,拨弄那把算盘。
陈锦出了古玩店,径直回了客栈。
陈珂已经回来了,正在堂里喝茶。见陈锦自大门进来,忙起身迎过去,说道:“我方才让东远去叫你,不成想你竟不在屋里,我正准备出门寻你去。”
陈锦瞟见陈珂那桌还坐着两个人,二人皆是锦衣华服,头戴玉冠,两张五分相似的脸凑在一起,当真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陈锦内心十分平静。
隔着面上的白纱,她先看见了元修,他穿着一身黑衣,束发的玉冠上镶着一颗宝石,看上去奢华无比,坐在他身边的元昀则一身白衣,此刻正笑意盈盈地同他说话。
这兄弟俩一黑一白,还真是相得益彰。
“那便是二太子和三太子,锦妹妹可想前去同他们说说话?”陈珂凑过来,低声说道。
此时元昀元修二人也正朝这边望来,陈锦若再是推辞,便显得矫情,于是点了点头。陈珂见她答应,不知为何,竟比她还要高兴,忙迎着她往那桌走去。
走近桌旁,元昀元修站起身来,听陈珂介绍道:“这是舍妹,单名一个锦字。”
面前的少女身段优美,虽有白纱覆面,却给人一种恬静美好之感,施施然朝他二人行了一礼,声音清浅,如一泓泉水,“陈锦见过两位公子。”
元昀笑道:“在下元昀,见过姑娘。”
他身边的元修面容冷淡一些,态度亦不热烈,朝着陈锦拱手道:“在下元修,见过姑娘。”
陈锦屈膝,还了礼。
陈珂忙招呼众人坐下,又吩咐人上点心,问陈锦方才去了哪里,陈锦一一答了,唯省下古玩店的事未说。
元昀见陈珂对这个妹妹真是极好,不由笑道:“子容与令妹感情真好。”
这话说得陈珂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眼身旁安坐的陈锦,对元昀道:“我与锦妹妹虽不是一母所生,但自小是长在一处的,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元昀笑了笑,呷了口茶,眸中浮起一抹暗色,喃喃道:“真好。”
他这一声说得虽轻,但在座的几人都听见了,一直沉默的元修闻言,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道:“我们明日便动身回京,不知陈兄是否与我们同行?”
他问的是陈珂,眼睛却往陈锦身上瞟。
这个少女给他的感觉十分奇怪,他分明是第一次见她,心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觉,仿佛她是他多年前随手丢掉之物,如今悔恨难当,便想将她重新绑在身边。
!
元修一震,不明白自己心底为何会冒出这样荒唐的想法。再次抬眸去看那少女,她仍旧安安静静坐着,面纱后的面容瞧不真切,只隐隐看到她嘴角那一抹芙蓉嫣色,若是摘了那覆面的白纱,定也是美极的。
元修怔怔看了看,直到陈珂说话才回过神来,伸手去端面前的茶杯,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底霎时掀起惊涛骇浪,只觉传闻果然是真的,此女真有凤凰命格,谁得到她便是未来的天子!
这种说法是十分荒唐的,但元修解释不了自己此刻的反应。就像身体与意识一瞬间分离开来,他只能眼睁睁瞧着,却做不了任何反应。
“与两位公子同行是陈某的福气,只是我得问问舍妹的意思。”陈珂笑着说,说罢果真转头去看陈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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