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魏帝点头,不愧是会元,的确是有才的,他看完后朝前头的昝泊看去一眼,此时昝泊正站在展东风身边细看,原本只是轻轻一瞥,有些好奇苏辰的这个开门弟子到底怎么样,这几次都用了些小手段,没想到这人性子刚烈,就算是病倒了也能坚持到最后出考场。
谁知昝泊看一眼后就移不开眼睛了,他知道皇上就在身后,他不该盯着一个人的考卷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而且心里越发的嫉妒,苏辰成了大三元就算了,怎么开门的弟子也这么聪明,他就不信了,难道苏辰还会测算未来不成。
他可是将这位的底都摸透了,先前还是一个穷秀才,家里连买书的钱财都没有,而且先前考上秀才的时候名字排在最后,也是他投机取巧的缘故。
可是苏辰收了他后,他的学识就突飞猛进,连平江府的才子都比过去了,这倒是稀奇,也不知苏辰到底是怎么教学生了,他又是如何能将一位这样的穷秀才从里到外的教得如此自信的呢?
昝泊来了殿前,看了这么多考生的答卷,都讲究稳中求胜,他却反其道而行,按理这位只要写出他师父先前的业绩基本就已经超过了其他的考生,可是他却按着自己的想法来的,完全与苏辰先前的所做所为不同,这一下连昝泊都不得不相信,这些想法全部出自这位身上。
魏帝见昝泊那惊讶的表情,他也忍不住好奇,立即来到昝泊身边,过了一会昝泊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后一步,让魏帝能看得更加仔细。
魏帝原本只是一瞥,没想到这一瞥就被吸引住了,他还没有看考生的名字,只不过看到答案他也跟着陷入沉思当中。
或许朝堂上就缺少一些这样敢怒敢言的大臣,可惜了。
魏帝一直站在展东风的身边,一直看到他发笔的地方,魏帝还没有离开,他想看到他后续会怎么写,真的很想一口气看完结果。
展东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他的脑中构思了一副舆图,如果按着他的计划来,这份舆图会是怎么样的呢?
舆图的脉络一点一点呈现,他忽然又卡住了,于是停了停笔,想抬头放松一下,就对上了魏帝赞赏的目光,他吓了一跳,连忙恭敬的起身行礼,魏帝摆手,“接着考试,不必注意朕。”
展东风只好坐下,魏帝又道:“你这题尚未答完,时间可不多了。”
展东风也心里着急,压下心中的紧张,接着抬起笔,犹豫了一下,又接着下笔。
魏帝还是不走,他又站在了他身边一直看着,好在展东风听了他师父的话,练过几次心无旁贷的考试,想着时间不多,自己的想法也一一跑出来了,于是也不再关注魏帝的动向。
直到展东风的考题答完,魏帝也算看过瘾了,这会儿才收回目光,却发现在场的考生都已经考完,只是因为他在,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会儿有人已经在悄悄地打量着魏帝。
谁有幸能面见天子,他们以前想都不想,如今面见圣颜,虽然是偷偷的却清寒是很震憾。
魏帝带着两人走了,晋王经过展东风身边的时候朝他看去一眼,展东风看到了晋王目光里的赞赏,心中大定。
考卷收走,所有考生在宫门前等着。
魏帝没让昝泊走,晋王自然也没有离开,眼下肖谨带着批过的考卷呈了过来,他这一次有些犹豫不定了,这一次有三张考卷,分别是蒋清目、展东风、吴强三人的考卷,吴强此人是北边士子之首。
魏帝却再次拿起展东风的考卷看了看字迹,只见字迹如其人,极有精神与坚毅之感,说道:“点此人为状元,探花为吴强,此人长相俊郎,又出身世家,也是难道,至于蒋清目就为榜眼吧。”
魏帝这话一出,将在场的三人都给怔住,昝泊一口老血差一点吐出来,展东风固然答得好,可是他提的这些点子根本不可能实施,还不如稳中求胜。
晋王却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思一动,心里是欢喜的,苏辰的第一个弟子,居然也能有这般成就。
肖谨却有些牙痛,他说起蒋清目是会元一事,毕竟会元多半都点为状元了。
魏帝却反而说道:“若不是展东风欠缺一点运道,指不定会试也能得个第一名,可惜了,不然又是一个大三元的士子。”
魏帝说完起身,他今日是真的累了,而且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昝泊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皇上,这位新晋的状元郎正是苏大人的得意门生,想不到苏大人年纪轻轻收的弟子也是如此之厉害。”
魏帝脚步一顿,朝肖谨看去,肖谨心中咯噔一声,晋王却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昝泊,这个时候忽然说出苏辰的弟子是何意呢?
魏帝面色变了变,接着又笑了笑,“苏辰的确不错。”
魏帝没有再说什么,也直接走了。
昝泊却从刚才魏帝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少信息,他唇角微微往上一扬,心里原本的嫉妒似乎也慢慢地消失。
他是不知道苏辰敢夺下他的丞相位,而事后又将丞相位还给他,到底中间出了什么样的状况,但经过他上位以来不停的测试,也知道了一些,这不就是遭皇上不喜么?
魏帝走了,李易来到昝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昝丞相用心良苦,乡试也好,会试也好,是展东风运道也好,有才之士是无人能阻止的,不过这手段可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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