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张与乐有些惊讶地看见顾屿眼睛亮了一下。
他压着唇角矜持地抿了抿唇,片刻后道,“你要是没事儿的话,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他补充道,“杨……我们乐队的人走在那儿。”
张与乐看着他考虑了一会儿,迟疑地点点头,“……好呀。”
顾屿带着张与乐一路坐公交来到了旧日清吧,到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半。
陌生的环境,周围那些看上去就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让张与乐感到新鲜的同时,也有些不自在。
她只能紧紧地跟在顾屿身后,不断地在心里后悔,在家门口的时候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顾屿。
是因为顾屿那双黑亮亮让她无法直视的眼睛,还是他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复杂。
张与乐不清楚,只是默默地跟在顾屿身后。
就像那晚,看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的头发、侧脸、和衣服的褶皱里,光影都恰到好处。
终于,最后顾屿带着她一路西弯东拐地绕开晃动的人群,来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座位区。
那块区域离舞台很近,茶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酒杯,可沙发上却只坐了一个人。
一个正翘着二郎腿低着头打游戏的胖子。穿着特大号大红色棉袄,像个花球。
嘈杂声中,顾屿回头弯下腰凑在张与乐耳边道,“等一下。”
说完他朝那边儿那个胖子走去。
也不知道顾屿说了什么,那个胖子看着顾屿的视线忽然就后移朝张与乐看来。
那眼神儿像是看某种新奇事物一般,冒着邪光。
接着顾屿又和他说了几句,这胖子眼神才稍微正常了点儿。
“我和他打好招呼了,你就坐在这儿看,等我演出完就送你回去。”顾屿交代完三两步跨过来看着张与乐道。
“好。”
“那我去了。”
张与乐点点头目送着顾屿消失在昏暗的光线和人潮里,等完全看不到了才找个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这时那边那个花球忽然放下手机,凑过来热情地给她递了杯茶。
“来来来,瞧小姐姐这样应该不喝酒吧,那喝茶。”
张与乐怔怔地接过去端在手心里,是热的,她用冰冰的手心磨搓了几下,礼貌地微笑,“谢谢。”
“唉!不用!”花球格外热情。
张与乐笑,片刻后见花球还偏头望着自己,有点儿不自在了。
“你……还有事儿吗?”
花球嘴瞬间咧得更大了,满脸八卦,一副抑制不住好奇心的模样问她。“诶,我就想问一下,你和顾屿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张与乐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花球又自顾自地开口。
“顾屿说你是他朋友,但我和他那么多年,也没见过你,而且他还是中途跑出去接你来的。”
“所以,你们到底啥关系啊?是不是——嗯?”
那花球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还特戏精地上下抖动了眉毛。
没见过正常,中途跑出来……那是因为忘了还要补习吧。
张与乐微笑,往后拉开与和这花球的距离。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她说。
花球一皱眉,“真的吗?”
张与乐无奈,“真的。”
花球还是不怎么信,抖着腿刚想再问点儿什么,舞台上就忽然传来麦克风噗噗的声音。
演出要开始了。
舞台上或站或坐的五个少年,几缕光尘从他们的身影间透射而来,光影交错、美轮美奂。
中央顾屿抱着吉他坐在高高的吊脚椅上,动作熟练地半握住立麦,低沉道,“欢迎来到旧日,这里是Galaxy乐队,请听我们的原创歌曲solitude。”
说完顾屿偏头和一旁立在电子琴前的杨昱廷使了个眼色。
几分钟过后。
低醇清澈的琴音混杂着顾屿有些沙哑的声线穿过立麦在整个酒厅里回荡。
张与乐摸着手里的杯子边缘,望得出神,脸上倒映着舞台投射下来的灯光。
一旁的花球见了忙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张与乐笑,诚恳道,“很棒!”
“那是!”花球听这话乐开了花,张与乐甚至感觉如果他有尾巴,肯定早就翘起来了。
其实挺羡慕顾屿有这样的朋友。无条件地支持。哪怕平时如何毒舌。
“你叫什么啊?”张与乐难得地主动发问。
花球傻笑,“我叫文聪!叫我聪哥就行!哈哈!”
张与乐微笑,动作乖巧地低头啜了一口温水,又抬头看去。
台上顾屿动作娴熟地掠拨着琴弦,昏暗中一双眼眸犹如星子,眉眼英气无边,似是飒爽的秋风。
他像是天生就适合站在光芒万丈里,供万人仰仗,只需要几个轻轻浅浅的手势和眼神,就足以魅惑众生。
这话不假。
从小顾屿身边就不缺乏跟班和朋友,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就招揽了一大群玩伴,一呼百应。哪怕偶尔来顾奶奶家住一小段时间,都能一下子笼络了周围的刺头。
二年级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暑假,顾屿就经常跑出去玩,一整天玩得昏天黑地直到吃饭才回来,不知道在外面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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