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
凌楚直直的跪在白帝的院门前,一如五百年前,没有说话,没有言语。就那样静静地,任由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在风中缠绕。
他不奢求师父的原谅,只求他能让潇湘帮他解了麒麟血,好让他完完整整的度过这最后一世。
白帝打从进院起,就看见他最得意的徒儿跪在院门前,得意吗?他为何会收了如此一个孽障。为了一个妖女,竟如此逼他。
还连累潇湘,但愿这一次,潇湘那处不再出任何茬子,他便心安了。
他似踏着沉重的步子,一点一点朝院中移去,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让他自作主张,自毁仙途。
“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你还不认命吗?”
身后,白帝的声音终是沉沉的响起,他不如青帝那般宽心,他的眼里从来都容不得沙子。
认命吗?
凌楚苦笑,以前他便是太过认命了。他似直直的跪立在那,没有转身,眼睛盯着屋内的排位,有些出神,似低诉,又似在回答。
“以前,我惧天命,所以失去了她,如今”
他似顿了顿,虚晃的眼神突的变得坚定,“如今,我不愿再失去她,所以即使是天命,我亦要与之一搏”
这十世的沉浮早已稳定了他的心性,天命,从不是你妥协,它便妥协的。
“搏?你仅还有7年寿命,你拿什么去搏?”
白帝终是拂袖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眼睛中尽是怒意,他要搏,那他呢?他这个师父算什么?他为他做的那么多,又算什么?
“哪怕只有7年寿命,我亦愿与她相守”
凌楚没有抬头,仍是淡淡的说道,他一颗心很小,只装得下那么一个人,他的时间很短,所以世界也只容得下那么一个人。
所以,天命亦让他顾不得其他,他,怕是来不及了。
只是,如此,怕是苦了她了,若他离去,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该如何度过,若是无念无想,她亦可甘心?
可天命就是如此,他断她七情六欲,躲着她,避着她,她终究还是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撩拨他的心神。
他不停的想反着天命,又不断地庆幸所谓的天命,庆幸他这一生能遇见他,才是他不至于孤寂潦倒一生。
天命既让他遇见了她,那后面,便是人为了。既然如此,那放手一搏又如何。
“逆徒,逆徒”
白帝一时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口中不停地吼道。
凌楚的心划过一抹痛,他不愿气他,可他还是伤了他。但他,还有选择吗?
如果可以,他亦希望自己最亲和最爱的人都在身边。如此,岂不最是美满,可天不如人愿。两人他终究会伤一人,以前他事事听从师命,伤了她,如今,他终是要伤他了吗?
可他宁愿伤的是自己,但此时又让他如何两全。
他终是重重的磕下头去,若真有来生,他嘴角再次溢出一抹苦笑,他似乎已经没有来生了,但只愿他再也不会收到如他这般的逆徒。
“求师父,让潇湘替徒儿解了麒麟血”
白帝本就在气头上,谁知他竟还敢求他解麒麟血,潇湘的心头血,需用她的血才能引,如今潇湘魔气益甚,稍有差池。魔气攻心便再无逆转余地。他怎么可能为了他们俩的孽缘,伤了他另一个徒弟。
“我是不会让潇湘帮你解麒麟血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师父”
凌楚沉沉的呼唤了一声,虽然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但心中还是难免的有些失落。
他终不能再逼他了。
他的眼角似落下一抹泪来,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滴泪,他为他所流,拜谢他万年来的养育之恩,他终不能侍奉左右了。
“师父,徒儿愿师父以后万事顺心,原谅徒儿不能再侍奉左右”
说完,他似再次重重的朝他磕了一个响头,亦或是最后一个响头,最后一次与他相见。他本想好好的,可是,天终不能如人愿。
白帝的眼中似闪过一道寒光,在他磕头那一瞬间,手一挥,便直直朝他打了去。
他,绝不允许他再自作主张,这昆仑山,他既回来了,便别想再走。他会替他想办法断了灰飞烟灭之咒,但他绝无再见那妖孽的可能。
凌楚似在触不及防间,蓦地感觉头上传来一击,便沉沉地倒了下去。他,这是怎么了?
☆、第49章
蓬莱仙山,山端云雾缭绕,树林葱郁,隐于幽境,依旧是那只飞鸟在空中盘旋,可却没了那个风姿绰约的人立于山端,潇洒间,三界尽收眼底。
小青似忍着全身的疼痛,费力的来到此处,她似才刚醒,不知道自己已躺了多久,唯一记得的便是她要找到那人,只有那人才能帮她,帮她救得凌楚。
可她在院中寻了许久,皆未见到任何人,幸得她带了当初的那支迷谷树枝,不稍半许便到了此处,只是那人,却丝毫不见踪影。
“飞鸟,你说他去哪了?”
她似望着在上空盘旋的飞鸟喃喃的说道,她好怕自己快撑不住了。
“这次倒是未再迷路”
身后似传来清冷的声音,明是调侃,说出来倒颇为淡淡,好似无丝毫情感。
小青一愣,连忙转过身去,看见来人嘴角便抑制不住的勾出一抹笑,“少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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