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给张大牛使了个眼色,张大牛会意,不动声色点点头。
兄妹经过了这么多事,早已配合默契,这点意思自然心领神会。
可惜张青山又道。
“大牛二牛你们去老李家打点散酒。”说着掏出十几文钱,迟疑了下,“……再割个猪耳朵。”
张二牛立刻道。
“爷爷,猪耳朵是给我们吃吗?”
张青山看了看他,迟疑了下又取出一些铜钱。
“割两个猪耳朵,一个给你们就饭吃。”
张二牛一蹦多高,激动的不行。
“爷爷真好!”
张青山摸摸孙子的头,把钱给张大牛。
张大牛知道这是故意支走他们,心里不愿意,可也不敢不去,只好接了钱,带着弟弟跑了出去,打算到地方叫弟弟看着,自己回来偷听,反正老李家就在村头。
儿媳妇和孩子都打发走了,家里就剩下了“自己人”,张青山磕了磕烟袋,缓缓开口道。
“小五落榜了,老大啊,你啥意思啊?”
张老大正琢磨着怎么和父亲说小闺女的事,小五落榜,秀才的钱自然也就泡汤了,那小闺女定亲的彩礼钱怎么还人家?听到父亲这么问,愣了愣神。
“爹,啥啥意思啊?”
张青山见大儿子还迷糊着,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想叫小五再考一次。”
老大脑袋瓜不灵透,老二已经定型了,老三给了人,老四去了女方家,只剩下小儿子这个希望,他决不能放弃,哪怕再苦再累也要供出去!
张老大这次彻底愣住。
再考一次,这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因为三年才有一次春试和秋试,再考一次就意味着家里要省吃俭用三年!还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目标,这,这不好吧?
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可看到父亲苍老的样子又不忍心反驳,只好沉默。
“我知道为了供小五,你受累了,可是你也知道读成了咱家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刘氏开口道。
“现在受累也是为了将来享福!再说了,那是你弟弟,你是当哥哥的,长兄如父,再受累也是应该的。何况将来你弟弟学成了,还不是你们沾光,我们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
张老大没说话。
张小叔几次张嘴都被父亲瞪了回去,最后只好闭嘴不声不响。
张老大对母亲的话不是很舒服,却又觉得母亲说的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和大牛他娘说说小五读书的事。”
“说什么说!”刘氏不愿意了,“跟她有啥说的,又用不着她,她还是吃闲饭的呢!”
“行啦,什么吃闲饭的,这家里全靠大牛他娘了,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靠她啥了,就做做饭吧,还有啥,说的还像多大功臣似得!”刘氏不满地说了一句。
张青山没再理她,接着道。
“过两天我稍信叫老二老三他们,还有大牛他姑,都回来一趟,你们哥几个聚聚,商量商量,都帮帮忙,不能叫你一个人出钱的。”
张老大忙道。
“爹,看你说的,我一个人也行的,老二不用说了,老三老四就不要张口了,他们还有一家人要养,说了也叫他们为难。今年收成看样子还不错,过些日子我把麦子卖了,等秋收的时候还能进一笔钱……”
可那样的话又要喝粥了,张老大忽然想起小闺女的话,心里被刺了一下,但很快就忽略掉了。
“那行,你们兄弟几个就聚聚,不说小五的事了。”张青山如此说道。
其实他也没本来没打算叫老三老四帮忙,毕竟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说了只会没脸,就是老二都不想说,他可不想看二儿媳妇那张脸。
要么怎么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那,亲人父母也是专拿软柿子捏的,要不是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憨实,他也不会这么说,还不是算定了大儿子不会拒绝。
“唉,这也是没办法啊。”张青山叹气,“咱们再困难困难三年,熬过三年就好了啊。小五啊,你也争争气,全家可都为你勒紧了裤腰带了!”
张小五喃喃地应着。
刘氏道。
“可别说小五了,本来就没考好,心里不舒服,再说下去还咋学习啊。小五啊,快回屋躺躺歇歇,饭好了娘叫你。”语气说不出的慈爱。
张小五早就受不了,嗯了声,对父母拜了拜,又对张老大拜了拜,进屋了。
刘氏对此越发的满意,张青山不重不轻地说了句。
“都是你惯的!”
“啥是我惯的,难道我说的还不对吗!”
“行了,跟你说不清!”张青山转头看向张老大,“老大啊,我知道你惦记着小花的事,我是这么想的,你听听,不愿意咱们再想办法。”
张老大一听父亲想好了小闺女的办法,马上来了精神,忙道。
“爹,你说!”
173 偏心,太偏心!
张青山转开视线,又装了一袋烟,这才慢慢地说道。
“那家人就住在大河北,离咱家有大半天的路。我接到小花找回来的消息去了一趟,特意打听了一下。那个姓许的你娘信她我可不信,孩子婚姻大事可了不得,得知根知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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