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算不算是被拒绝了?
洗手间里静悄悄的,林姣微微弯着腰,一手搭在盥洗台的边缘,一手将长发撩到耳后, 对着镜子补口红。
她刚刚走得急了点,后面基本算是落荒而逃了,面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锁骨链的吊坠偏到了一边, 林姣伸手将它摆正,然后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其实她刚刚的反应挺蠢的。
说起来,她好像对婚姻也没什么太大的执念,可能是因为她野惯了,所以对此反应平淡。不过她听他提“结婚”这两个字时,还是觉得挺炸的,尽管她清楚这不是求婚。
林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会儿神,理了理发丝,便打算回去了。
前脚刚迈出去,后脚还没抬,她就听到外面有声响。
走道里的灯不知何时被人关了,长廊深处如浓墨一样化不开,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亮光,切割黑暗。暗处传来急促的喘息和酥软入骨的吟哦,在寂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什么情况?
林姣扫了一眼,不偏不倚地看到一个女人挂在一个男人身上,双腿攀附在男人腰间,画面刺激又惹火。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两人身上,男人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那个女人倒是能一眼就看清。看穿着,应该是这里的侍应生。
林姣“嗖”得将脚缩了回去,她只觉得很尴尬。
外面正在现场直播,她这会儿要是想走一定会从那经过。很显然,他们结束之前,她就得在这里陪他们耗着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林姣穿着高跟鞋,在洗手间里听着现场直播,等到腿麻脚酸。什么事儿啊,丧尽天良。
外面终于魇足。林姣骂人的心都有了,这种事他们不找个房间也就算了,还谜一样的持久。那两人临走的时候,她还听到那男人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宝贝,看你表现。”
回到草场,烤肉的香气隔着老远就飘过来了,随行的工作人员正在娴熟的切肉洒酱料。酒桌上喝得微醺的几个,这会儿正在玩盲饮。
顾淮之在草场另一端,见她过来了低头发了条消息:[怎么离开这么久?”]
之前顾淮之询问的消息林姣没回,那情景,太一言难尽了。她总不能跟顾淮之说,她刚刚呆在洗手间,听了一出精彩绝伦的……现场直播吧?
[有点事耽搁了。]林姣含含糊糊地搪塞了句,抬了视线。
他站在远处,长身而立,淡倦懒散。
在他有所察觉,抬眼看过来的时候,林姣将目光飘到了别处。
说来也巧,林姣这无意间的一瞥,又瞧见刚刚那个现场直播的罪魁祸首了。毕竟害她站了那么久,她可是对这人印象深刻。
这么一看不打紧,林姣突然发现那个侍应生挺不对劲。她的视线飞速地往身侧扫了一眼,虽然称不上鬼鬼祟祟的,但看上去挺像是没安好心。
侍应生刚好倒完酒,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她端着托盘,招待客人。林姣站在她斜后方,隐约看到她刚刚将什么东西飞速地塞了衣领。
林姣迟疑了几秒,她站得有点远,这里光线暗,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大约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那个侍应生脚步微微一顿,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林姣飞速地收回了视线,到底还是不放心,快步跟了上去。
顾景宸将空酒杯放下,正要端起托盘上的香槟,手腕被人按住。
他顿了一下,抬了眼。
林姣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腕间,眸中水光潋滟,唇角微翘,声色里带着嗔怪,“不是说好了不喝那么多酒吗?”
她认错人了?
顾景宸“嗖”得将手抽回,眉眼间的淡静全然消散,他尴尬地撇开眼,正迟疑怎么摆脱这个尴尬的境地。
姜忱轻咳了一声,“嫂子,这是……”
话还没说完,那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似乎被顾景宸的反应惊了一下。她的手一抖,顾景宸刚刚没有端走的那杯酒一歪,琥珀色的酒液浇了他一身,酒杯应声落地。
刚刚沉默又怪异的气氛陡转。
“对不起、对不起……”侍应生弯着腰,忙不迭地道歉,拿了方巾似乎想替他擦拭。
顾景宸往后退了一步。
他脾气倒是挺好的。一声不吭、没有指责容易,但换个人很难像他这样面不改色,没有一丝不豫和刁难的意思。
他态度挺随和,就是看上去有点嫌弃——
他似乎挺讨厌别人碰他。
林姣冷眼看着正在慌乱道歉的侍应生,朝顾景宸递过去一块丝帕。
“多谢。”顾景宸见她客气地隔开了距离,再扫一眼眼前的情景,大脑转得也快。他眉头皱了一下,这下面色可称不上好看了。
酒场宴会也就那么点技俩,都司空见惯了,不齿归不齿,也没几个喜欢把动静弄大的。何况怀疑终究是怀疑,林姣总不会就这么直咧咧地拽着这个侍应生,搜身验酒水。
动静不大,也挺惹眼。沈良州往这里扫了一眼,声音清沉冷磬,“你没事吧?”
顾景宸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拭掉酒水,笑得温润平和,“就一件衣服,不用大惊小怪。”
“顾先生,我带您去换备用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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