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一听,脸上神情一顿,攥住她的手道:“不用那么麻烦,老身家里有药,若是公子不忙,扶老身走一趟可好?我这腰实在是……”
谷雨连忙道:“不忙不忙!婆婆家在哪里?”
老妇人垂下眼,挡住眼中的光,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朝旁边一条僻静小巷指了指:“就从那儿穿过去就是。”
谷雨扶着老妇人慢慢地往里走,穿过小巷,两边渐渐没了人家。
谷雨觉得奇怪,问道:“婆婆,您家在附近吗?我看这儿没几户了呀。”
这一片已是野地,四下没有一片人影,只有极远的地方传来几声不祥的鸦叫。
一路上不停喊痛的老妇人忽然挣开她的搀扶,一连串道:“公子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别怪我!”
谷雨心一凉,下意识伸手去抓她:“慢着!”
忽然,她余光中蹿出两条人影,左右包抄过来。谷雨腿一软,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咬着牙往前跑了几步。
可身后的人速度比她快,眨眼间追上她,接着一块带着怪味的破布伸出来,严严实实地捂住她的口鼻。
谷雨吓得浑身颤抖,挣动两下,终究软软地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隐约听见耳边有人下流地笑:“真是漂亮……啧啧……”
李二搂住她温软的身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大哥,现在怎么着?”
李大眼中闪过精光,笑了笑:“找地方关起来,咱们去找郭大人。”
……
谷雨醒来时已是晚上,她头晕眼花,半天才回忆起来自己在哪儿。
眼前是间破败柴房,她双手被缚,卧在地上,身下硌着几根柴禾,细嫩的皮肉已经硌得青紫。
谷雨知道,自己是被人绑了。
她心尖颤着,生平第一次遭逢歹人,爹娘兄长俱不在身边,害怕得手脚发软,鼻头发酸。
忽然,柴房外传来几声交谈,接着是男人们心照不宣的低沉笑声,谷雨听着心惊肉跳。
——不行!
她若留在这里,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糟践。
谷雨咬着牙,不停扭动身子从地上爬起。柴房年久失修,后窗破破烂烂,谷雨踉踉跄跄地挪到窗边,仗着身材娇小,拼命挤了出去。
她双手绑着,身形不稳,落地时“咚”的一声,顿时被人察觉。
“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去看看!”
谷雨咽下眼泪,咬牙向外边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莺燕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傅千引摘了万将军画轴,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恰巧这间房在阴面,正对着扬州城繁华表象下贫穷的破瓦寒窑,不算很远的野地上,隐约有什么人气急败坏地在喊。
同一时刻,扬州城外,一声马嘶惊起,马蹄高高扬起,随后落下。
马背上的人眼如寒星,身姿悍利如一把蓄势待发的长弓,齿间似乎咬着什么人的名字,随后纵马进了城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炮仗遇险啦,将军快出来刷好感呀~
第3章 救人
“公子在看什么?”
身后一阵香风袭来,傅千引收回视线,回身接过女子手里的酒樽,笑道:“不管在看什么,现在也要看花遮姑娘了。”
花遮捂住嘴,笑眼中尽是媚意:“公子从进了门就不看我,我还当公子只是争意气摘的画轴呢。”
傅千引伸手勾了勾她的侧脸,笑得风流:“本公子何须同他万将军争意气,难道我不如他吗?”
在花遮心里自然是比不上的,但如此俊俏的郎君已是少见,她不想错过,娇笑着旋身靠进他怀里,温软的身子挨蹭着他的胸膛:“……公子想怎么玩?花遮分文不取哦……”
她每说一字,便凑近一些,最后鼻息全洒在傅千引脖颈之间,当真撩人。
傅千引眼神暗了暗,嘴角一勾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远远的低喝。
他微一蹙眉,转过头去,看见远处低矮的房屋间飞快掠过一道白色身影,似乎在奔逃。
是白天那个被盯上的少年。
这次他看的是正面,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窜上心头,顾不得温香软玉在怀,他眯起眼仔细地盯着那条小巷。
花遮偎在他怀里,正被男人的气息烘得浑身发软,见他停下,不解地问:“……公子?”
傅千引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这一次更清晰地听见了鞋底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他紧紧盯着,忽然,屋檐下又闪过了那道白影,这一次傅千引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心头万马奔腾。
那不是他的蠢徒吗!
“公子!”花遮眼见傅千引突然冲出门去,大喊:“别走啊!”
傅千引匆匆撂下一句:“在下忽然觉得自己比之万将军还差一些,姑娘再会!”
说完,人影倏地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渣男清风。
今夜的月色依然温柔,皎白的光下,人间却正惊心动魄。
谷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她脚步急促混乱,已经跑得筋疲力尽。身后的追兵却越来越近,夹杂着男人粗犷的喘息。拉长的影子像狰狞巨兽,一口就能把她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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