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顾建年的声音,“濛濛,怎么了?”陆濛的脸对着门口,顾建年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震惊和迷茫。
周雪晴眼中的寒芒瞬间消失,她松手放开陆濛,突然痛哭起来,“建年,你带她走!你带她走!我不想看到她!”
又是一轮崩溃般的大哭,又是顺势扑进顾建年的怀里,又是顾建年温言细语地安慰和劝说。
陆濛呆呆看着这一幕,用力咬紧自己的嘴唇。周雪晴是故意的吧?她的报复,已经开始了?陆濛终于明白,周雪晴说的让她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了。
周雪晴,要和她抢顾建年。
陆濛只请了半天假,顾建年留下来和周雪晴商量亡者入土的事情,陆濛独自一人打车回公司。
半路上,大雨如期而至。城市的交通近乎瘫痪,到处都堵得水泄不通。眼看快到单位了,车子停了半个小时都无法动弹,司机指着导航上面的一片红跟陆濛抱怨,“今年雨水太多了,你看这前面堵的,没一个小时走不了。”
陆濛点点头,表示听见了。她情绪低落,完全不想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司机用商量的语气问陆濛,“你看你要到的地方也不远了,要不你下车走过去?这样还快。”
陆濛看看路况,确实,她单位附近那片都堵死了,难怪司机不想拉她过去。
“嗯,行。”陆濛从包里拿出雨伞,撑着伞下了车。
雨势很大,走到过街天桥的时候一阵风卷起,陆濛的伞没拿稳,竟然被风吹到桥下去了!陆濛站在桥上,眼睁睁看着那把伞落在马路上,夹在两辆车中间,孤零零,惨兮兮的。
大雨携着风势砸在陆濛身上,陆濛把包包举在头顶朝天桥对面的单位大楼跑去。跑着跑着,陆濛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徒劳无功。大雨倾盆,除了头顶那点干燥的地方,她全身几乎都湿透了。
陆濛心灰意冷,收起包包懒得遮头了,也懒得跑了,就那么慢慢朝单位走。有什么用呢?湿都湿了。
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十二楼的落地窗边,宋明朗看着外面的风景,让久对屏幕酸胀的双目得到一些休息。
突然,天桥上一个纤细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明显是个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这么大的雨,她竟然连把伞都不撑,就那么淡漠而从容地在暴雨中行走。
宋明朗满怀同情地看着那个女人。那一定是个伤心人吧,一个灰心失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伤心人。宋明朗看了一会儿,转身在座位上坐下,喝了口冷掉的咖啡。
这世界上,伤心人太多。谁没有在深夜痛哭过呢?
擦干眼泪,早上还不是一样要元气满满笑容可掬地工作、交际?人生中的暴雨,随时都可能迎头撞上,淋雨感冒实在常见,这是成年人的日常。
处理了两件杂事之后,宋明朗觉得有点饿了,助理今天请假,他又不想吃公司茶水间的那些点心零食,宋明朗决定自己去买点吃的。
11楼就有一家写字楼便利店,专做楼里上班族的生意,里面有现烤的小馅饼,味道还不错。宋明朗准备下去买两个。便利店就在楼下,宋明朗决定不坐电梯,直接走下去。
刚走下半层楼梯,一个脸色惨白的黑衣女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宋明朗眼前,把他吓了一跳。
看清是谁,宋明朗吃了一惊,“陆濛,是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陆濛从头到脚都在滴水,狼狈不堪,宋明朗恍然大悟,刚才他在窗边看到的那个天桥女人,就是陆濛!
陆濛心情不好,不想说话,面对宋明朗的好奇,她只是瞟他一眼,身子朝旁边侧了侧,就要跟他擦肩而过。
宋明朗想也不想,拉住她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说话!”
两个人都站在同一层楼梯,楼梯不宽,两个人并排站着,距离很近。陆濛想挣脱宋明朗的手,他却死死拽着不放。
陆濛有点烦了,“宋明朗,麻烦你松手。”她怎么回事跟他有关系吗?
陆濛的语气非常冷酷无情,宋明朗气得冒火,本来想狠狠讽刺她两句,但一看她滴水的头发,心又软了,放柔了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大雨天跑出来,伞都不带。”
陆濛不理他,用力挣扎,想摆脱他。这个人可真烦啊。
“是顾建年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是不是他?”宋明朗又是愤怒又是嫉妒。他求而不得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这么欺负!
“不是。你放手。”陆濛真的很烦,简直都想打人了。宋明朗这辈子都改不了自说自话的坏毛病吗?
“跟他离婚。”宋明朗嫌弃地把她脸上沾的湿头发一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的,嫁给他你他妈就怂了?陆濛,过不起下去赶紧离婚!”
“你有病吧?”陆濛再好的脾气也被宋明朗惹毛了,“有病早点治,别到处发神经!”
宋明朗把她往墙上一推,身体压了过去,“对,我有病!天天惦记着你这个蠢货,我特么快神经分裂了!”
“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宋明朗迅速站直身子,和陆濛同时扭头,朝楼梯的最上面看去。
夏一琳手里拎着倾斜的垃圾袋,站在楼梯间的门前,正呆呆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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