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没明白这番话说了有何意义。
“那你待如何?”她再次冷声追问答案。
她的嗓音铿锵有力地回道:“跟了涵哥哥会连累家人,拒绝涵哥哥会做负心人,若想亲情爱情两全,女儿唯有守着闺阁。涵哥哥一日未取太子妃,一日未继承大统,女儿就不出嫁!”
“你敢!”丞相夫人拍案而起,胸前因大口喘气而剧烈起伏。
她实在不敢相信,平日里乖巧温顺懂事的女儿,倔强起来会说不出嫁,守着闺阁等着太子殿下这等不知廉耻的话。
当年金皇后看中筠儿,内定为太子妃人选,那是筠儿的荣耀。
虽然最终没成事,可也没有人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毕竟关乎到皇家声誉,谁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胡言乱语。
可如今不一样,筠儿是单方面为了太子殿下不愿出嫁,倘若传出些风言风语,那一辈子的清誉也就彻底毁了。
“你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难道当年你祖父的教诲,你都给忘记了?这偌大的家业,是要扛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你若不出嫁,一个闺阁女子,谈什么撑起家业?”
说到此处,丞相夫人又感觉到一阵晕眩感,摇摇晃晃地扶着桌案,险些没把持住跌倒在地。
白筠搀扶着娘亲,一时间被吓得不敢动弹,手臂紧紧挽着娘亲的手臂不肯松开丝毫,泪眼婆娑道:“娘,莫要吓女儿,女儿知道错了,是女儿不孝,这般惹您生气。”
丞相夫人坐回椅子上,看着已渐出落得标致的女儿,思想也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拿捏的小姑娘。
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她叹了口气,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好像随时会吞没一切。
此刻看着富贵荣华的丞相府,可能因为多嫡,顷刻间就会覆灭。
也不知道子嗣凋零的白氏一族,能挨到几时?
她嗓音低低,没有再激烈质问,只是无奈地看着女儿:“筠儿,你喜欢太子殿下什么?他值得你如此掏心窝子的付出?他是储君,将来后宫佳丽三千,你可知道一旦嫁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那座吴宫里,不知道有多少身份尊贵的娇花,每一朵都浑身长满了刺,虎视眈眈盯着母仪天下的位置,就你这性子,斗得过她们?”
白筠跪伏在丞相夫人的身边,摇晃着她的手臂,嗓音软糯糯地失笑道:“娘,涵哥哥并非负心人,倘若我嫁给他之前,要顾虑到未来有可能后宫佳丽三千,还有岌岌可危母仪天下的位置,那这个人还能嫁吗?”
难得两母女说会贴心话,丞相夫人已然压下内心的怒火,好脾气地同她闲聊道:“这些不该是女人出嫁前顾虑的?那你还想顾虑什么?”
白筠扑哧一笑,轻声细语道:“娘说的这些也没有错,可是在一个已经知道各方面都优秀,还有责任感的男人面前,顾虑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什么用?最实际的方式,还是应该努力武装起自己吧。”
“武装自己?”丞相夫人疑狐地瞟了她一眼,没想到女儿竟然懂得男女之情的相处之道?
“自然是防范于未然,将太子殿下看的死死,不容他有机会接触别的女人。”白筠小脸一扬,十分有志气地说。
……
这是什么烂主意?
将男人看的死死?
路边的野花那么多,何况还有固定选秀出身的正经嫔妃,岂是一句轻巧的话就可以拦住那群莺莺燕燕?
“你这句轻飘飘的话,也不怕外人听去了,要笑掉大牙?你是多有姿色,才学,背景,胆敢夸下海口,觉得太子殿下会对你一心一意?”丞相夫人轻笑一声,觉得果真是孩子气的话。
白筠极负有自信,丝毫不惧,朝着娘亲抛了个媚眼,抚着鬓间流苏嫣然一笑道:“这话娘可就说错了,女儿论姿色,才学,背景,在京城内也是拔尖的,如何会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那些女人想要进门,哪那么容易。”
丞相夫人不愿意在这种未知的话题上斗嘴皮子,实在没个定论,也就沉默不语了。
白筠眼珠子溜溜转了转,试探道:“涵哥哥各方面都那么优秀,身份又如此尊贵,娘对他可是有偏见?才会不喜欢。”
这话要从何说起?
想当年,太子殿下隔三差五地登门看望女儿,对女儿体贴入微,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殿下的优势?
人心是肉长的,这一幕幕看在眼底,再与京城内的纨绔子弟相比较,若说她讨厌殿下,又怎么可能?
“娘对殿下没有偏见,只是替你考虑的角度不同,所以才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毕竟,你还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后半辈子被关进一座囚笼里。”
“不会的!涵哥哥不会这般对女儿,请娘放心。”白筠直勾勾地看着她,这话接的干脆利落。
末了,她赶忙摇了摇娘亲的手臂,撒娇道:“娘,您就依了女儿吧?”
这回,丞相夫人面色没再有太大的惊讶,只是落下一句话:“你爹那里,娘做不了主。”
白筠眼眸一亮,知晓娘亲是间接同意了!
赶忙应声道:“爹那里女儿自会说服!”
“那就是你自个的事了,娘不再插手。”说罢,丞相夫人果断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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