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姐是遇上了什么事?”
所幸苏雨这个人并不惹人讨厌,她和寂缘截然不同,是温柔的性子。且不提她甫进门时提起的气氛诡异的话题,目前倒是不反感。既然屋主的林寂缘给出了同意的态度,本就不反对的易罔当然更没得话说。
“我想想啊……大概是被自家哥哥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吧,没什么有趣的。”
“‘哥哥’……是叫‘苏阳’来着?我记不太清。”
这两兄妹的名字是天气预报,饶是寂缘现在的坏记忆力,也能比较轻松地想起这个字词。潜意识里,记得苏阳前阵子和自己有所联系,也不晓得是半年前还是一年前,具体的内容……好像就是关于苏雨的身体状况。
“啊啊,明明快要想起来的……真是。”
当着别人的面,寂缘没有把粗话说出口,肚子里是生生咽进去了一句“可恶”。
“寂缘的记忆力还是不行?”苏雨问。
她没有在问事主本人,而是把视线投给了事主的熟人。易罔遗憾地点了点头,轻道:
“倒是比最开始好很多了——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忽而话语微低,似是伤感,但并没有过于悲伤,也可能是假装的平静,这只有他本人知道了吧:“昨天和……‘他’见过面,寂缘却还记得。”
“喔,那确实是好转了不少,恭喜。”苏雨接着笑。
她会意得很快,几乎在易罔落话的一瞬,便明白了他嘴里的意思。明明方才这一句,意义煞是模糊,其中还包含着一个谜一样的人称代词,苏雨的态度一看便知道,她肯定“也”认识那个不知姓名甚至不知长相的人。
“你们两个,‘都’认识那个……总之是‘那个人’吗?”
易罔说,他受过那家伙不少照顾。而苏雨的回答则更生疏些,她说:
“其实是前不久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我也是被划分需要蒙骗的队伍之中了呐。”
“那他到底是谁?”
“寂缘你还是不要知——”“是个心肠很好的坏大叔,既热心,也能在心情糟糕的时候毫不犹豫杀掉至亲之人的,个性相当鲜明的,很有意思的人物——他反正是这么‘自称’的。”
拄着手杖,苏雨走得慢,争取每一步都踏得稳。悠哉悠哉踱步到寂缘身边,苏雨弯腰,右手牵过寂缘的胳膊,手杖随意地靠在床边,空闲的左手得以在这个胳膊上面写字。
“叫这个名字的。”她笑得越发开心,可以的话也真希望这个人不要在笑了,搞的她仿佛只会做出这唯一的表情一般,看久了让人心里滋味复杂。“我就写一遍——写完了。”
她既像是想要告诉寂缘,而事实上的举动却模棱两可,怕不是只能解释成苏雨的性格诡异,或是说,“那个人”指示的她要如此含糊?可惜的是,虽然能判断出名字是两音节,笔划很乱,到后期又收尾快,没来得及认出是什么字。
姓氏的笔划很多,而单名的笔划少,这是寂缘能够判断出来的。
“……阿雨姐,这样真的可以?”
“呐,易罔。”
苏雨顺势也坐到了床边,在很角落的位置,虽然没有经过允许,但态度足以弥补这份失礼。
“你有资格说我吗?——也不好好想想,他们在防备着的,究竟是哪一个。”
手杖被她拐回手心,她手指灵活地给手杖转了个方向,让底部直直地指着易罔的脸:
“到底是林小姐,还是易先生……需要我说得更详细些吗?你这个不愿意接受现状的混蛋。”
“……足够了。”易罔目光更沉,突然一股子心事重重。“对了,你也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呢……我差点都忘了。”
“——打断一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易罔沉默以对,他低头一言不发,所以只能听取苏雨的解释。这真是足够糟糕的状况,讲道理,现在的林寂缘发现,她觉得这两个人谁也信不过,就算听了解释,怕也是难以取信。
“魂梦在防备着易罔,就这么简单。”
“果然是宁魂梦?又听到这个名字了呢。”
“防备的原因嘛,当然是因为被阻碍了,是个简明好懂的理由。”
“她在做什么?易罔他又怎么碍事了?——这些我都想问,真是艰难啊,我还以为一定会被打断——”
“够了,寂缘。”
“哈,被打断了呢。”
易罔起身,直直走到林寂缘的面前。他两手伸开,制住寂缘的双肩。他的力量本就有着性别优势,按得寂缘确实难以动弹。易罔的体温比常人高出一些,记得这是因为属性的缘故,在夏天的前提下,这份接触煞是难受。
“你、别、问。”
余光也瞥向多事的苏雨,比起和寂缘说话时的妥协,他的话语更为尖锐,语气放得更重:
“多管闲事的混蛋,你还想要在这里偷多少时间?‘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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