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寂缘不禁叨咕,只是自言自语,毕竟距离过近,便叫苏雨听了去。
“只是一根棍子而已,小的时候和阿阳一起从树上扒下来的。”
阿阳……这名字好像属于她的那个哥哥。这两人的名字凑起来是天气来着,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会叫什么,没准能把天气表补充个完善。而后寂缘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是孤儿来着,对他们而言并不存在父母一词。
“他学了些手工活儿,这本来是树杈,最后是被他一手刻成这样的。”
“你想表达些什么?”
苏雨呵呵微笑,表情颇是微妙,既像是赞许,又五味杂陈,最后憋出一句中立的话来:
“不愧那时候还小呢,放在现在看看,这做工简直了。”
照她这么一说,寂缘开始更仔细关注起木料本身,摸了一片并没有感觉到有那里做得不好。该光滑笔直的地方都有好好地修缮,要说不好的地方,也就只是杖身偏顶部的位置的刻字署名。那字确实是歪歪扭扭的,写着苏阳两个字。
若细看,那两个人都是阴文,“阳”字挖得更深,大概原本不是后来被改掉所致。也容易猜出来最初的字应该是什么。寂缘默默看了眼苏雨,后者依然笑得神秘,总叫人不寒而栗。
“是我说,这种东西要留名字的话,一定要留制作者本人,他才改掉的——你想问的是这个吧。”
居然被她看穿了。大抵是方才一直注目于字迹之上,才会被猜出这点小心思。林寂缘轻咳,若无其事地把东西递还给她,顺便邀请她进屋再说。
“我还以为今天要一直在门口站着了。”
这家伙得了请求竟然还嘴欠,寂缘刚提出不到几秒就有点后悔。总不能在这时候打个还嘴炮,所以她在苏雨看不见的角度抽了抽嘴角,调理好情绪之后,“镇定”道:
“怎么说也算是个客人,而且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敌对的理由——当然要是苏雨姐突然造事的话,我也是不能不管的。”
话语中带有的些微的威胁应该已经足够。说实话,要是苏雨真的造事,寂缘还真未必就能赢得过她。摆开她毕竟大自己一级不说,光从那什么鬼评分来说,这家伙好像是公认的优秀生来着。
和苏雨见面的次数太少了,即便见着也没有去了解这些个个人信息。寂缘现在完全是凭着脑海里寥寥无几的印象在评判苏雨的为人,然后她发现这太片面并且滑稽。
“反正我真闹了你也拦不住,在门口在室内都没什么本质区别吧。”
她又一次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这弄得寂缘很不自在。被接连看穿的缘故,寂缘一下子不是很愿意直视她的脸,生怕从她的眼睛里又蹦出些深邃来。寂缘随便拉过书桌旁边的那把椅子坐下,并指了指床铺,示意苏雨可以坐到那里去。
“我说,到了该说正事的时候了吧?”
“正事?”
苏雨选择装傻,还故意偏头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然而这招对寂缘可是绝对起不到任何作用。
“宁魂梦——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对,‘你们’到底是?”
只见苏雨的表情忽有凝滞,尽管是生硬地将话题扯回,见她有所哽咽,就算是寂缘剩了几分。在谈天的时候,气焰可是重要的,至少寂缘觉得气焰高的一方才更好从对面嘴里套出有用的谈资来。
“……寂缘所谓的‘们’,都包括了谁?”
涉及的人数,其实并不多,可能也是寂缘交友并不多的缘故。她随便点数,其实想问的也就三个。
“你、宁魂梦、和易罔——除此之外还有?我反正没人缘,不认识。”
后半句话说得有点凄惨,好像自己身边就没什么人似的。这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真心不太想承认。
苏雨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组织词语,片刻后她流利地说道:
“我小的时候就和魂梦认识了,她曾经救过我和我哥——但是阿阳不知道——现在她是我师傅的主人。”
“哈?”
若说前一段寂缘还能够理解,后面突然冒出来的师徒仆从关系又是什么玩意儿?若不是苏雨摆着一张极其正直并且认真到诡异的脸,简直都觉得她是不是在说胡话。料到了寂缘会吃惊与不置信,苏雨豁然,说:
“记得你见过来着,已经忘了吗?——魂梦她一直带着的那把长剑,就是一个超厉害的人幻形而成的……他是我的师傅,虽然这是我一厢情愿。”
有点印象,那长剑确实有名姓,叫……反正就是有名字。如此一来也不算彻底不能接受,但毕竟是超乎正常的答复,寂缘还是愣了片刻。
“那、那易罔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最开始你们关系还只是平常来着,怎么现在一见面就互相抵触了?”
最开始认识苏雨,好像是今年年初,在他们学级试炼的时候。隔了大半年,细节早就记不清了。但当时绝对是普普通通的学姐学弟关系,不像如今。
“易罔他是,魂梦这几年关注的对象‘之一’。”
苏雨强调了某两个字之后,伸了个懒腰,继而将坐姿调整端正,并把棍子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另外一个就是你……不过重要度差很多,关注易罔的成分占了七八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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