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到底是哪一边啊?寂缘心里叫嚣着抗议着,她张张嘴,这份抱怨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却已经再不能做到——易罔的手竟然挪向了她的脖颈,掐得死紧。在考虑说话之前,更需要注意的居然是,还能不能好好地进行呼吸。
“别、别——!放、哈,放……唔……”
他的力道控制得太过微妙,精确地控制着寂缘的气息,让她既不能好好思考,又不会缺氧到直接昏厥。这样的折磨实在是过于严酷了些,林寂缘骤时头脑一片空白,既不知所措,又因为空气的不足,很难做出足够反抗的动作。
“你说她也有重要的事?你了解多少?其实就是随口乱说找找借口而已吧?”
林寂缘紧闭上眼睛,拼尽一切地集了力道,最后凝聚于腿脚之间——她“哈”地大喊一声,右膝盖用力上顶,企图通过这种手段,争取到哪怕半秒也好的空隙。
没有踢中,易罔反应神速地躲了开。不过,也许是本能反应没那么好控制的原因,他闪躲的幅度有些大,于是寂缘得以挪动分毫。
紧随着,寂缘瞬间蓄力,一根手掌长度的形状不规律的冰锥子被召唤,她右手赶紧一握,旋即对着面前人的腹部来一通打击。
情急之下她蓄不出足够锋利的锥子,又隔着一层衣物,所以只是刺破了皮肤而已。趁着他因为刺痛而停滞的片刻,寂缘一蹲身子,从他撑着墙壁的手臂下面迅速溜走。
容她反应的时间过于稀少。易罔当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情况就发愣到天荒地老的货色,仅是一口呼吸之间,他已跨了步子,追着这边就是追赶。
寂缘磕磕绊绊地想要夺门而出。
“哐当——哐、哐哐——”
“为什么!”
门锁为什么是锁上了的!林寂缘已然哭喊,她的手无助且急躁地扳动着握把。先前不是有人强行破门而入过吗!毫无预兆地,这门为什么竟是一副完好的样子!
“嘘。”
耳边传来温柔的语音,气息微热,搔得她好生恐慌。
如同方才被推到墙壁一样,他又把寂缘抵到门边挡住。背对着,甚至很难回过头,寂缘不可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易罔的手再一次伸到腰背的正中,他触了触那个一直灼烫的位置。只听耳边又有绵延不断的,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完毕,那部位竟痛似炸裂,惊得寂缘是腿脚一软,无力地瘫在了地板门边。
他的双手又掐住了寂缘的脖子。这一回,他使了全力。
……
看着已无声息的这个躯体,易罔欣慰地笑了笑。
他做了几轮调息,让心跳稳定下来。而后他挠了挠头,之后右手沿着发丝往下,摸了一下脖颈后阵法纹样。
那个阵法被激活时,会伴随有一阵仿佛扭断了一样的剧痛——当然他知道,这点痛楚比起刚才对寂缘所做的要轻上太多。
传音的阵法这一次回应的特别快,对面几乎是在自己发出呼叫的同时就把它接了起来。那边的话语极其慌张和急躁,差一点点就要大骂出口:
“你终于!”
宁魂梦的声音非常嘶哑,嗓子像是被割裂了千疮百孔一般,听着就让易罔觉得好生愉快。不等她后续,易罔直接打断,蔑声笑道:
“我终于。”
“在什么地方!”
顶着这样的喉咙还能发出这么大的音量,某种意义上,这竟让易罔感到了些许的佩服。对于这个问题,易罔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回答完整,而是只说了一半:
“在‘阿桓’的宿舍里呢。”故意强调的两个字,仿佛在嘲笑。“或者是在别的什么地方,照理说你该比我清楚得多才对,呢。”
☆、8月23日
“哐——!”
大半夜的安静时分,打破这份沉静的,是一份极其急躁并剧烈的破门之声。
数一数短短几天的功夫,这道可怜房门竟然已经被强拆了三四次。它若是有自主的思想的话,大概会祈祷下辈子一定要转世成别的东西。
接连好长一段时候没有睡眠的易罔,这个时候也精神得很,仿佛睡眠一词已经和他的生活彻底远去一般。无论来者是谁,总之他先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哟。”清爽而大咧的嗓门在宿舍内造成了回音。
顺带一提,他现在依然是在洛桓的宿舍里,以及面前的这位,便就是这宿舍原本的主人。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到这里了,于是便造成了眼下易罔占地为主的情况。
“晚上好,一切顺利吗?”
“从我这方面的角度,顺利得很。”
易罔并不很信任这位人士,同时也算不上十足的怀疑。在自己眼里,洛桓的地位亦敌亦友,甚至连中立都称不太上。比起已经进入敌对的宁魂梦等人,他这样的存在其实反而更需要注意。
洛桓顺手扳了位于门口墙边的灯开关,啪嗒一下,这里便亮堂了起来。
屋内的景象很难用单纯的“凌乱”一词来形容。首先,原本应该是白瓷砖的地板,现在上面却满溢着污秽和黏腻。既有鲜红色刚溅上去的星点,也有半凝固和已经干涸的褐黑。屋内的气味想来很难闻,不过易罔早就闻惯,所以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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