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呢?盯着不断冒液的墙壁看了许久,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考虑目前能做的部分……她决定就从这个液体入手,先搞清楚这种具有不错腐蚀性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液体不是通常科学制造出的东西,就算真的是,也是寂缘从来没有听过的那种,她更倾向于相信这是灵力相关的什么玩意儿。
要论污黑色泽的灵力,她能想到的,最接近的只有最近一直碰得到的某种特异灵力。至于最最近碰到的,持有那种的力量的人,则确确实实就是把她推进迷宫里的那个混蛋。想到这里,寂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人狰狞笑着的模样,并一时气急,无意识地攒紧拳头,一拳揍在了墙面之上。
“咕——咕唔——”
液体流淌带来的动静,和自然流水相比简直低了不止一个八度,像是大锅中搅动着的已经煮到发黑发臭的烂汤一样,总之就是难听至极。这样的动静让寂缘觉得相当不爽,然而她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任性发怒。
她喉咙微颤,咽口口水的同时又感到了一阵恶心。旋即她惊讶地发现,这黏汤流出之后,她戳出的那个断口竟然有着愈合的趋势。
“喂喂。”寂缘冷道,抄起杖子对着缺口就是一个大戳刺。满意地看到墙上的伤口又被撕裂开后,她笑:“谁允许你擅自好起来了?”
仅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猜测,她在想,既然这东西和灵力有关,说不定就是灵力的一种存在形式。记得在合适的操控之下,灵力可以呈云雾状环绕在特定物什的身边……她试着这么做了做,应证了这个联想没有出错。
不过,就算能够让它呈现为气态,真的代表它就能凝聚成这种液体的样子吗?林寂缘多尝试了好几次,至少以她的实力并做不到。
“我一直觉得我还算不错的水平呢。”
自嘲的语句从嘴里懒散地泄出,寂缘打了个哈欠。就算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很难承认这一点,事实已经将一个道理证明过无数次:她的能力真的是可悲和凄惨,甚至在已经有所进展之后不到半分钟又再度卡住。
看着手上那个根本不争气的白蓝色光泽,她甚至发现就连这最后残存的力量都显得如此苍白且弱。原本水系该有的蓝色调根本就只是个玩笑,就连无属性的空灵力会有的那种清晰的,和日光灯类似的白光都显得偏暗憔悴。
“事实上的确是弱得可以——唔。”
她心里暗骂一句,为了保持自己最后的一份装出的气质,她将所有粗俗的脏话都憋住只讲给自己听。闭上眼睛熟思片刻,既然已到了如此局面,放手一搏未尝不可。
……
“吱——吱——”
一个总体呈六边形,图案每六十度便是循环的纹样,在她决定并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绘制完毕——所谓十几分钟只是随口说说,她并不能分辨时间。用手杖在地上划刻导致的那种吱呀的,搅人耳痛的刮擦声持续了特别久,到完工之时,哪怕已经停手,她还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
“这根杖子到底是不是苏雨姐的呢?——希望她不会介意,哈哈。”
不好笑,她将这三个字咽进了肚里。寂缘确认了一下各个方位的细节有没有勾画完毕,旋即咽咽口水,最后的决心做下来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面对未知,不管怎么说,心里最深处还是会藏着一份惧怕和慌。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试着自创一个阵法——甚至在此之前,她连阵法制造的基本原理都不甚清楚。凭着感觉,以及对此前见过的一些进行类比和简单的推断,她才画出的这么一个连自己都不确认最终效果的玩意儿。
林寂缘豁达地笑笑,自嘲:“大概会在‘激活’这一步就失败吧。”
她将手杖轻挥挥,并对着它小声说了句“谢谢你这短暂时候的关照。”然后将其一扔,试图令那尖锐的底部插进阵法的正中心。事实证明她丢东西的准头不是一般的差,幸好距离不太远,走过去捡回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这一次带有自大和炫耀性质的举动失败之后,她怔怔点了个头,再一次尝试便收敛了许多。是走过去稳当地插好而不是胡乱乱丢。
“那么……接下来呢?”
林寂缘凝气,让自身的灵气尽可能喷泄而出,并让它们完完全全交给这个导向能力异常之强的,来历不明的杖子。
带着隐约蓝色的灵力在路途上有了显著的变化,越走着,那颜色越发不清楚,到最后彻底见不着蓝。林寂缘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让她终于能感到一丝欣慰的是,这个初次尝试阵法并没有像她之前自嘲所说,在第一步的激活就失败。看着地上纹样好好地开始运转,她的叹息之声难以忍耐,连续几口气的吐出给她的精神带来了小幅度的放松。
林寂缘摇摇头,退后两步。忖度自身残余的灵力,好像还剩了一点点。这一点点就像是一份可怜,简直就是最后留给她的面子似的。利用这一点点残余,她试着再凝起自己所熟悉的那种冰锥子,遗憾的是她再也做不到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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