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气,也不管过支与否,干脆将能运用的所有灵力全部归拢归拢聚集在手上。
“我就不信,还能——嘶……”
这种冲动的作为一下子就让她得到了可怕的教训。当强行把灵力抽干,与之而来的便是全身的疲软,是站不稳,瘫坐下来,却发现坐着也是如此费力的那种软。所幸手上的灵力只是用于尝试,而没有真正化作术法发散出去。她残存的气力让她能够勉强控制着灵力流回自己体内,借此来将头晕和体乏缓解。
半晌,她手扶墙,硬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那果冻墙也很不给面子,软弹的质感很难借力。
盯着地上还在发着亮的阵法纹样,她发现亮度已经开始消散——意思是,就算她再怎么想要逃避,再逃下去也只意味着白费功夫。
不容得她多想,她深吸一口气,最后下定了决定。林寂缘手微抬起,指尖微蜷,支使着阵法开始作用。
“隆——隆——”旋即,在阵法的作用下,以那片地面为起始点,大条且深的沟壑骤然显现,与之而来的地震是她没有预算到的伴发效果,寂缘压低身子。她接下来要做的——或者说“想”做的,就是像这样,利用沟壑的延伸,将此处空间打破,或至少削弱几分。
“拜托……给点面子……”她咬咬牙,完全初次的尝试让她不知所措。在这种关键时节选择这种冒险的“原创”实在是太愚蠢滑稽。
然而,却意外地,有效。
☆、9月6日
亮堂堂的大晴天。
仿佛炸裂一般,眼前骤而出现的亮光晃得林寂缘眼睛一阵剧痛,应激性她不得不闭紧双目,而后才感知到不只是光线的剧变,她竟像从半空中落下一般,脚下没个底,一股子微妙的失重感也让她的身子麻痹——但又不是真正地下坠,否则不会容忍她这么长时间的发愣而没有摔伤。
林寂缘一只手拿着杖子,另一只手已下意识地捂住双眼。意识到自身的处境煞是诡异之后,她张开指缝,尽可能从中观察,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应证那股子失重感,她注意到周围的景象绝对不是在地表上能够看见的那样。挤着往身下打量,果然看到了距离颇远的地面……地面上杂七杂八摆了很多箱子,一些是闭着,一些则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空荡。
“寂缘——!”
此时不远处有声音呼喊,这声音撕心裂肺,又急躁又充满了担忧。林寂缘愣了半秒,才意识到这是易罔的嗓音。
循着看去,她催促着自己赶快习惯突来的环境变化,然而这么诡异的情况哪是说习惯就能习惯得了的?她尽力了,然而在好不容易视野恢复全部却看到更远些的一片狼藉时,她还是慌乱而不知所措。
这样的景象……刚才自己不计后果的那一出放手一搏,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说失败,她倒确实从那个死气沉沉的黑暗的迷宫中脱了身,要说成功,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到了什么地方。
“你等一下——!”
确认过来源,的的确确是易罔本人。此时再看到他的脸,不知怎么竟有一种好久不见了的感觉,这着实让她感到一阵难过。
只见易罔小跑着过来,一路也不管那些箱子的死活。箱子们被他踢得更加凌乱,少部分倒下之后还被踩烂。被踩烂后,那些箱子里面竟冒出了诡异的气体。气体呈紫黑色,是最近见惯了的那种没错。
“这是什么情况?”还浮在空中的寂缘根本捉不着头脑,她边自言自语,一边试着活动自己的身子。身上的部件一个都没少,活动起来却没有之前那么灵活,像是累极。外伤不多,只有手上那一个被自己戳出来的贯穿伤。
随着眼睛的慢慢适应,她终于能够好好看清周围的环境。环顾半天,林寂缘惊讶地注意到:这里似乎是学校的宿舍楼下。她已经看到了宿舍楼标志性的中心花坛,并且两旁的建筑风格她绝对不会认错。
“等等,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易罔窸窸窣窣地在做些什么,是在掐咒决之类,看不清楚。此时,又有一声音从稍远处响起。听到之后的易罔第一时间没有遵从,然而紧接而来有一骤响,响声如同不下雨的阴天里的雷,再看易罔手上的动作乍然止息。他本人紧皱的眉头表示他是被逼停止。
新加入的人声听不出源头,周围也见不得还有第三个人。诡异的男声仿佛到处都有,又扭曲,比卡带了的磁带所播放出的那种好不到哪里去。声音的本貌已经被这份扭曲扭得面目全非,这音色就算再怎么耳熟,也实在不知道是哪位人士。
但易罔很快就认出来了:“……魇月!”
从他嗓子里毫无保留流露出的愤恨表明了他此时的气急。见状的寂缘试图挣扎,然而身居半空,她甚至连自己怎么飞起来的都不知道,更别提对症下药之类。
“放心,我没有放着不管的打算……给我一分钟。”
这人话音刚落,马上林寂缘便感觉周身都熔化了一般的痛楚。而这其中最让她感到无言以对的是,在这么些天的奇妙经历中,她竟不知何时已然习惯了痛感,毕竟这段期间疼痛和晕眩一直没离开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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