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
林寂缘深呼吸一下,湿度缘故,憋闷得难受。渗入皮肤里的冷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手里的冰锥险些没掉到地上。
“咚、咚咚——”
是心跳声?林寂缘左手摸了摸胸口,和自己的节奏一致。
“我在紧张些什么啊。”林寂缘叹口气。尽管是怪异的时刻,也不至于心跳到空旷的地方都听得清楚——这可是开阔的大院,哪那么容易听到心跳。
定神,她决定再去看一看那一团黑色的“毛发”。再瞥时的景象让她心里一惊:
“动、动了……”
十分缓慢,但确实在蠕动。每动着它竟像是要站起来,如果真的有腿的话。寂缘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发出喊叫的声音。那东西不晓得是死是活,姑且看作是有生命的物什吧。
它似乎没有视力?抑或者单纯地只是喜欢黑暗。总之它正黏腻着移动,紧贴着院里的树的树干,竭力着似乎是要避开光亮。
林寂缘往左跨了一小步,以便瞄准。对法术的熟识让她不需要吟唱,节省时间的同时还避免因念咒而暴露声音。眨眼的功夫,手边又是一根锥子,透露着的蓝色的光芒,比前段时间要深些,想来是灵力有了些许的长进?
这根就比防身的“剑”小多了,形容成“匕首”或“短刺”应该贴切。
“咻——”地一声,寂缘操控着锥子往生物那边狠扎。一根飞去,马上调动力量再接上一根。她眉目紧锁,极度认真的模样,纵使乱箭毫无规律,连续十几下竟没有任何一发落空。
生物难道连痛感都没有吗?它的行动轨迹完全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眼瞅着已经攀上树干,离地半人高。
“咚、咚、咚——”
“烦死了!”林寂缘一声大喊,再难以忍耐。这心跳声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心脏本应该长在脸上长在耳边一般。
“我哪里在紧张了!”闭上眼睛,又一句喊。左手死揪着衣领不放,手上的嘭动一下一下,煞有规律,深刻地在表明,林寂缘这个人在好好地活着。
“谁在作怪!滚出来!”
毫无礼貌的词语终于忍耐不住,寂缘勉强把用词控制在脏话的擦边球。面前的毛发怪物,本以为源泉是它,却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关键性的讯息。
“咚、咚……‘嘶’……咚、咚。”
声音里夹杂了什么。
好,冷。
四月末,就算挨不到夏季,已经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觉得“冷”的时节了。
不只只是背后冷战,宛若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一般,针扎一般的感觉简直是在破碎的冰面上赤足行走,凉意将脚趾已经冻紫了一大半。还要提防哪一个刹那,就要全盘碎裂直跌入无敌深渊。
“滚、滚出来!”寂缘的声音微有颤抖,却依然坚强。“你把成繁姐怎么了!躲躲藏藏算什么货色!”
能喊的句子先喊上一大段。
“……醒。”
“是谁!”警惕地捕捉到一个字词,顺着声源,寂缘扭头过去。在话语之前,更快的是她的冰锥子。遗憾的是那些锥子虽密集如网,一个两个全戳中了空气。
心跳声还在。
“呼。”林寂缘做一个深呼吸以平复。就是这一个举动,才让她终于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
“咚……咚。”
这个所谓心跳的节奏,露出破绽了——根本就不是林寂缘的心脏在作响。
寂缘浑身一阵恶寒。联想到之前的一个小细节,她倒吸一口冷气:这声音贴着耳朵附近,背后挥之不去的注视一般的视线……
林寂缘捏紧了冰制的长剑,平举,左手扶着剑尖,然后竟一瞬掰断,留下“咔”的动静在院落里空旷着回荡。这可是冰,断裂处也依然锋利。右手轻飘飘地,漫不经心地扫一扫颈后……
然后右手出现了剧痛。
“嘶……怎么回事!”
连忙抽手回来,只见那本应该刺向背后的残刃竟直直插在手背上,已经豁开了一大道口子,所幸不深暂时不会影响到行动。
“你……!”
哪怕看穿了真身所在,竟然没有办法收服它吗!林寂缘不放弃地又念咒文,目标全在背后,而且不管她怎么转身,都无法正视到魔物的模样。
“……醒醒!”
那焦急而执着的声音又一次出现。林寂缘像揪住了什么一般,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鼎足了气力,喊:
“我在——!”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隔了不知多久,她是被手上的针刺感叫醒的。
……
“天哪,遇到什么事了?”
映入眼帘的是李成繁的脸。她的表情凝重,眉目锁得很深,显得她有些苍老。担忧得很,再看她手里拿着锥子,就是这东西扎醒的寂缘。现在已经融化了一半了,但水滩却是暖洋洋的。
“唔……”寂缘揉揉额头,“不知道,刚才……”
语无伦次地解释一通,也不知道意思传达到了没有。李成繁忽而肃穆,看了眼寂缘方才所述的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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