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噗嗤”一声笑了,两指捏着太阳穴直摇头:“那你说说,送的什么货。”
“建材?药品?难道还是水果?”
“都不是。”他浅浅眯眸,一字一字地轻吐出口,“毒品。”
阿辉猛地一个刹车,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后视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告诉她真相。
“把车开稳了,听得懂吗?”
阿辉眉头紧锁,“嗯”了声,重新将车发动。
“我如果说我不仅在贩毒,还贩别的,你怕吗?”
柯七律不由得攥紧双手,在他逐渐锐利的目光下,摇摇头:“不怕。”
“为什么?”
她缓缓侧目,深呼吸后目光一片宁静。
“你不是说,我们很相爱吗?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会怕。”
☆、你是最美的孤星:53
白桑微微一笑,反问她:“那既然相爱,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不能因为不记得,就什么都不做。”
柯七律不解地回过头。
表示?
她很希望自己的理解,和他心里所想的不是一个意思,但白桑的笑容告诉她,是的。
柯七律猜得出,他这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看来她还没有完全取得白桑的信任。也对,他这种警惕心极高的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就相信谁,在他的世界里,信任是件极其奢侈的事。
车厢内很暗,幽幽街灯随风洒入,白桑借着酒意和迷幻的光景,看到她身体贴了过来,接着是隐在阴影下的脸庞,淡粉色的唇,和随着身体倾斜的角度自肩头滑落的墨黑发丝。
左脸一凉,迅速抽离。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那抹瘦削身影即将逃离的瞬间,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忽然将柯七律整个人都扯了过去。
她在后座扑了个踉跄,直接扑倒在他怀间,冰凉的唇还未来得及躲避,便被烟酒的气息封死。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唇齿间尽是陌生又强悍的男人领地,胃里翻江倒海,忍了又忍才吞下致命的厌恶感。柯七律此刻后悔极了,什么信任,什么伪装,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只要一想到,触碰自己的这双手沾过无数人的鲜血,她就觉得浑身像爬满了剧毒的虫,甩都甩不掉。
一秒。
两秒。
三秒。
仿佛炼狱的煎熬。
一吻终了,白桑还舍不得放手,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笑。
“我的回礼还满意吗?”
满意。
满意得很!
柯七律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他,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生怕他再靠近,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他敢动手,她死也要反抗。
白桑似乎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只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揉着她的头发,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的脸色很不好,笑容很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街灯的缘故。
车很快停了。
柯七律匆匆走下去,正在思考自己是干脆一走了之的好,还是等他的时候,阿辉忽然喊了声“三哥”,便听到车那边传来一声呕吐。
柯七律跑过去,看到的便是一地混着血丝的酒渍。
阿辉变得紧张起来,这还是柯七律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三哥,需要通知医生过来吗?”
白桑摆摆手,弯曲的身体形成一道躬起的弧度,能看到脊背那条嶙峋的脊骨,他一手撑在车身,一手朝柯七律伸去。
“扶我回去。”
她一愣,在阿辉的注视下缓缓向前,握住了男人的手。
掌心传来细腻的触感,没人看见,就在那低垂的头颅之下,男人浅浅勾起的嘴角荡漾的那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感觉,真好。
“三哥,我看还是……”
阿辉眉头皱得更紧,想说什么,却被白桑挥手阻止,于是便再不敢多言,默默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别墅正门里。
柯七律搀扶着脚步虚浮的男人,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重量频频往她身上放,导致两个人一起歪歪扭扭地走着,直到柯七律实在没了力气,索性放开手停下了。
“我走不动了。”她蹙起眉,有些不满地瞪着他,“上车前不还好好的,怎么下了车就变成这样。”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白桑倚靠在墙壁,微仰着头,居高临下俯视她,“但你没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看到我吐血,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担忧?”
这都什么跟什么,柯七律没心情同他闲扯,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必须赶紧远离他才可以。
但很显然,白桑不这么想。
他今天的话格外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一点儿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不说话代表默认?”
“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如果你真的不舒服,我可以为你治疗。”
“不用。”他淡淡一笑,“死不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可以回去休息了?”
白桑浅浅眯眸,凝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庞,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话出口,柯七律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他像没发现她的异常,自顾自说道:“记不起来没关系,但这么疏远我,很让我想不通。如果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那我不就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吗?你的反应让我很是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他说着,忽然俯首凑近她的脸,认真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丝猫腻,“瞧,你在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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