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杰拿到口供之后,知道事关重大,就将口供和证据都藏了起来。后来,蒋康接手此案,果然就开始对他下手,蒋康之所以要不遗余力地置他于死地,也是因为害怕这些东西流传出去。
相杰死后,蒋康翻遍他的遗物也没有找到口供和账本,殊不知,相杰早有防范,这些东西已经到了相如故的手中。
崔叔明听相如故娓娓道来,忽然就想起在豫北赈灾时,从候本天和庞勋府里搜出的那两个账本来。
这三本账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候本天、庞勋的孝敬是四份,王栋的是三份,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崔叔明直觉其中大有文章,他不敢怠慢,连夜就让余庆去了一趟豫州。豫州知府董刚虽然已死,他的书房也被烧毁,但是崔叔明相信,这种情况绝不是个例,只要认真寻访,就一定会有收获。
余庆走访了豫州八个县,挨个摸了这些县官的底,他发现其中有三个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在任上一直平安无事。
余庆回京将这些情况报给崔叔明,崔叔明有心亲自去调查,但是,他心里清楚,外面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定远侯府,只怕他前脚去了豫州,不过一时三刻,行踪就会泄露出去,这无异于打草惊蛇。
崔叔明沉吟良久,决定先去宫里走一趟。在御书房,崔叔明将自己查到的情况委婉地告诉隆乾帝,并从隆乾帝那里请到御旨一封,着崔叔明全权侦办,并封余庆为四品云麾使,协办此案。
余庆协旨出京,不动声色地逮捕了有问题的三个县官,果然从他们府里也搜出账本。他们的账册与候本天、庞勋的大致相同,礼物一样四份。
余庆连夜审查,重刑之下,才将事情的原委拷问清楚。原来,他们送出的最小的那一份礼物是给前任豫州知府管家的孝敬。
这个管家叫罗本,是董刚的心腹,为人十分贪婪。下官若想给董刚送礼,必先经过他这一道门槛,久而久之,他也就动起心思,问这些官吏讨要孝敬。
余庆拿到三人的口供,连夜就派人骑快马送回京城,自己则去寻找罗本的下落。
自董刚被杀之后,罗本就嗅出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他连家也没有回,就仓皇出逃。
第二百二十章 斗殴
罗本的下落并不难找。
罗本娶了一房妻室,只是他的这个老婆十分凶悍,将他看管的很严。这可就苦了罗本,他平日若想寻花问柳,还要千方百计的躲过老婆的眼线。后来,他在附近的乡下置办了一所农宅,在里面养了个外室,隔三差五就找机会出城与那外室相会。
余庆找到这天线索,顺藤摸瓜,很快就将罗本抓个正着。
罗本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抓之后不哭不闹,倒显得十分配合。当余庆问到豫州的那些账本,他更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余庆抓了罗本,不敢怠慢,一路潜行,很快就回到京城。只是,他知道蒋家势力庞大,所以不敢带着罗本贸然进京,只好在京郊找了一个农户暂时安顿下来。
崔叔明亲自出京审问过一回,他眼看证据已经差不多了,就立刻在朝堂上发难。
这几日,隆乾帝为夏采薇的死正烦恼不已,心里责怪她死的不是时候,不曾想崔叔明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是一个扳倒蒋家的大好机会,只要蒋家到了,夏采薇的事情就不算什么了。
隆乾帝坐在龙书案后将奏本细看一遍,看到最后,抬手就将折子扔了下来。众臣见他发怒,都赶忙跪下请罪:“臣等该死,请圣上息怒!”
隆乾帝怒道:“你们是该死!朕养了你们这帮奴才,好事不做,只会贪污受贿!只会吸老百姓的血!”
蒋树最近只顾为蒋康的死伤怀,听了隆乾帝的话,莫名就感到一阵心慌。他正凝眉细想,不曾想隆乾帝却开口道:“叔明,你把这折子当众读出来!”
崔叔明点头称是,张喜年就慌慌张张将折子捡起来递到他手中。崔叔明慢慢展开,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张口读了起来。
头一句就是“臣启奏太师蒋树贪赃枉法之罪……”蒋树眉头一凝,不由心中冷笑:他在太师这位子上做了十几年,每年都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想要参倒自己,可是结果怎么样?那些人往往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隆乾帝这里撞了个头破血流。
蒋树起初还不甚在意,可是刚听了几句,额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崔叔明竟然查到了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哪里取来的账本?
蒋树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了,定是相杰那个老匹夫!相杰死后,他很快就知道了案子的情况,也从蒋康那里了解到王栋账本流出的事。
前几天,蒋康事发,他就察觉出不寻常,他知道相杰有一个女儿,只是自从相杰死后,他的这个女儿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一度以为,相杰的女儿死在了某个角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改名换姓就就好好地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想来,崔叔明手中的证据应该就是相杰那个女儿提供的吧!
崔叔明越往后念,蒋树额上的冷汗就滴得越厉害:这才几天的功夫,崔叔明竟然就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豫州的事明明已经处理好了:候本天、庞勋被斩,董刚也被自己派出的人杀死,就连他的书房也被自己一把火烧掉了,可他又从哪里找来了董刚的账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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