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瑾韵受不了这种氛围,开口道:“绯色笙,温昭的叔父,你可认识?”
大约走过了一条偏街,时间久到瑾韵以为自己的问话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时,绯色笙终于开了金口:“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何他连问三次你都不回答?”
“不想告诉。”
一句话便堵了瑾韵的千言万语,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是在与绯色笙结识第二日这亡灵就主动将名字告诉自己而不用连问三次就感到极其幸运。
不过,今日那温鞅连问三次是真,她的回话被打断三次也是不假。
在被温鞅打断前两次对话之时,她已隐隐不耐,苦于温鞅是温昭的叔父而不好发作,但是在第三次被绯色笙打断回话时,那股郁结于心的不耐却奇妙地化为乌有,而且还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点“理所当然”的感觉。
她对绯色笙打断她的回话,并不反感。
一日内被绯色笙折磨了两次的瑾韵一肚子苦水无人可与述说,只能自己憋着亦步亦趋地跟在绯色笙身后。
他们四人要去何处?
卢月殿。
移步换景,四人已至卢月殿。
在那雕琢得古朴的殿门外,那袭青竹白边
君侯袍在曦凤中鼓动,那张称得上玉质金相的脸朝着安音微微点了点头,安音便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把自己在温昭右手上缠得有一套的双手解下,在温昭如重释负的感激目光中走向那男子。
一向没大没小的安音见了那男子也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江霁大人。”
此刻日出东方,金辉大落。
卢月殿打开了大门。
江霁对着瑾韵一笑,目光跳过温昭,最后落在绯色笙身上。
然后,他道:“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看官发现我特别喜欢用三呢,哈哈哈
第23章 第二次交易
号称南长野最危险的卢月殿有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感觉。
那里的构局过于华丽了些。
一入卢月殿,瑾韵就被那两米高的方台夺取了视线,哪里管得的其上方的檀木梁,玉壁灯,拱斗交错,穿插而过,而四周的壁画皆是泼墨山水画,层层铺盖,由深至浅,深浅交融,山水自成。
那方台严严实实地盖了块红布,红布垂地处的流苏是浅金色,密密麻麻的流苏驯服地堆积在地,细细看去,那流苏在白玉石板上折出的颜色和安音手指间流转的金色大同小异。
只不过,安音手间的金色带了点预谋,一人独坐的温昭已经中了计倒在地上。
瑾韵忍住强烈的眩晕感,碧色的灵力断断续续地在四周飘散,她的筋脉,被人为的遏制了。
那种遏制的力量是万分融合的,但是柔和并不代表实力不济,与这柔和大相径庭的是那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种如同世人皆认为日出东方一般别无二议的威严,那种如同世人皆认为凡水低流一般不可置疑的威严,那种如同世人皆认为昼夜交换一般无需再虑的威严。
被那种眩晕感缠绕的瑾韵在跌跌撞撞中摸到了卢月殿的殿门,她的手死死地握住殿门上的凸起,繁复的花纹刻得她的手心生疼,她勉力一拉,殿门却纹丝不动。
瑾韵的眉是蹙起的,眼是迷离的,那张一向安静镇定的脸上,此时此刻布满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被那种未知的威严所支配的恐惧。
瑾韵现在几乎是以一种长弓般的形式拉着那殿门上的凸起,整个身体如箭在弦上,弓如满月。
可惜的是,卢月殿的殿门被仔仔细细地布了阵法,又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维持,更何况瑾韵一直拉的凸起是殿门上的兽头装饰,自然不能拿这殿门如何。
“唔……开门啊……”
瑾韵几乎无意识的呼救越来越弱,到最后基本上是溺在侯中发不出声。
那种恐惧的威严带着铺天盖地的眩晕在瑾韵身上潜行游荡,在她快要被吞噬殆尽的最后一刻,一只手握住了她一直在拉着那兽头装饰的手,手掌的掌纹把她直冒冷汗的手背紧紧包裹,在那只手循序渐进的引导下,瑾韵不自知地放开了与兽头装饰死磕的手,任由绯色笙把她从殿门处拉回正殿。
在稳稳当当地接住那下滑的身体后,绯色笙思忖了会儿,安慰道:“睡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一直处于不安之中的瑾韵那一直蹙起的眉自然舒展开。
在这两字的作用下,瑾韵睡下了。
在绯色笙略显僵便且不自然的怀抱中睡下了。
绯色笙的动作很僵硬,连那双臂都是如临大敌般的死死圈着瑾韵,但是瑾韵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在那不算合格的怀抱中还小小的翻了个身,沉沉睡下了。
安音终于看不过绯色笙的怀抱,出于对瑾韵的考虑,她建议道:“绯色笙,你可以把瑾韵姐姐放下来的,卢月殿的白玉石板都有供为取暖的灵力流动的。”
闻言,绯色笙的手臂一松,有把瑾韵放下之意。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感到手臂松动的瑾韵却使劲抱住他的双臂和劲瘦的窄腰,在听不清楚的梦呓中,瑾韵在确定绯色笙一时半会甩不开她后,一个小脑袋比平日里灵活很多,东找西寻之下,找到了这个亡灵最温暖的地方,那颗小脑袋不轻不重地搭在绯色笙的胸前,彻底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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