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这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你们要记住,若是碰到了这个姑娘,一定要生擒!”
燕王接过那画像端详片刻,然后再度拱手:“好,还请庄主放心!”
黑衣人“嗯”了一声,眼睛中阴沉之色一闪而过。他后来才知道那天救下那死丫头的人竟然是祁国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祁王;因此想必那丫头就在祁王身边,而派去的探子打听到祁王不久将会离开数日,而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让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此行,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定要亲自将主上要的人擒到手!
天高气爽,秋云缱绻,男子颀长身姿立于层层绚烂连翘花前,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衣袂迎风鼓荡,猎猎作响。
筠川站在距离他十数步外,望着他酒窝微起的面颊,也扬起一抹灿烂如繁花的笑意。双目对视,尽在不言中。
他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她也不问,似乎已然形成了一种属于他们二人的独特默契。
他不言,是因为此行凶险,变幻莫测,怕徒增她担忧;她不问,是信他实力高强,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自古以来多别离,相思不绝如流水。可是和那日楚国一别有所不同的是,此行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会回到她身边,这样想着,便安心了许多。
“丫头,我不在的这几日,不要太过于忧心挂念。”那人眼中尽是促狭笑意,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本来习惯性地想回一句“谁会想你”,片刻还是心软了些许,她并未像平常一般不正经地嬉笑,而是点点头,目光如微凉夜色:“好,我就在此地,等你回来。”
锦玚临走之前,给了君易临几味药调养真气。他嫌那药苦,便再不顾自己形象,像娃娃一样嚷嚷着不喝。筠川本着“锦玚给的东西便是好东西”的原则,可不管他愿不愿意,丫一拉过来就一阵猛灌。君易临怕跟她起了争端会伤到她,只得不甘愿地被灌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虽说是不大情愿,他的确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一天天的恢复,因此也逐渐承担了训练筠川的重任。
‘擒龙决’第九招,彩霞凝日。
两人寻了视野开阔、光风霁月的一处山巅,开始操练打斗起来。
彩霞散作冰蚕丝绸,华光满天,筠川在一片温暖中惊觉自己已经变成了真身——她的尾羽如漫天飞花,绚烂多姿,满身都是金色羽毛,在红日下耀眼闪动。那霞光因她的真气吐纳而逐渐凝聚,聚拢在那轮巨大的圆日周围,焕发出七彩神光。
“飞翔的感觉怎么样?”君易临也变成了真身,于九天之上尽情飞舞。
“还不赖!”筠川恣意地煽动翅膀,忍不住纵情高歌起来:“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
“求求您别唱了,姑奶奶!”他翅膀一颤,差点掉了下去。
两只金色凤凰迎着朝阳灿烂展翅,构成人间一幅最美丽的画卷。
今日是上元节,家家户户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共猜灯谜。上元是团圆之日,因此也就格外热闹。虽然唯一可惜的是那人不在,不过这等佳节筠川自然是不会放弃出宫寻乐的。拽了赖在宫中不肯动弹的君易临“护驾”,两人行走在这车马川流的南宫大道上,瞧着两旁张灯结彩,亮如白昼,灯下人潮涌动,分外红火。
“故事交易铺!各位客官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咯!”这个声音吸引了二人注意,朝着声源方向看去,只见一群人围成一圈,正在听中间站着的一人讲着什么。
随便抓住个路人问了下,才知道这个铺子还挺独特的,讲一件自己经历过的难以忘记的事情,只要能够被大家认可的确是令人印象深刻,就能获得做工精巧的花灯一只。
筠川好奇地拉着君易临站在一旁,听着人们在灯火辉映下诉说着往事。大多都是些“苦情郎”与“痴心女”的故事,她从一开始的动容变成了后面的百无聊赖。
“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阿临,我们走吧。”正要离开,便听见一个脆生生的稚嫩童声:“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之前多是成年男女,从未见过小孩登台,筠川脚下步伐一顿,又转回了身,看向中间那个略显矮小的男童。约莫龆年的模样,小小的脸庞很是干净,眼珠滴溜溜的圆,其中却有浓重的沧桑之感。他的眸子之中不见半分光彩,空洞失神,仿佛行尸走肉。
“当年我的阿娘成年后是家族里最美的女子,云鬓花颜,又弹得一手好琵琶,当真是‘一曲红绡不知数’。在她门前簇拥的男子不计其数,可是阿娘谁都看不上,甚至甘愿一生与乐曲相伴。”
“直到父亲出现,许她宠爱一生。他们很是恩爱,从未起过口角。一生寻寻觅觅终于寻得一人,阿娘以为世间极乐不过如此。”
“直到那一天,官兵冲进府上,毫不留情地四处杀戮,阿娘才知道,她的夫君竟一直以来与外族勾结,犯了叛国重罪。”
“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头颅被割下,看着族中人被杀害,阿娘疯了。她知道自己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没有忠诚的野心家。她受不了这折磨,抢过官兵长剑自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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