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停下来,向同伴示意让他们先进去,走过来弹了一下我的头:“想什么呢?”
王彬赢了比赛有些高兴,他以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弹我的头,那时候我都会腾地窜起身子按着他的头拿笔使劲敲。
但也说了,那是以前了,我大方地朝他打了个招呼,说:“我在想,还好你姓王,叫王彬,不姓宋。”
“什么意思?”他轻笑了一下。
“王彬......”我刚想说,这时朱宁出来了,前车之鉴,我怕他再做出什么糊脸或者掀翻人的事,连忙说,“王彬这个名字好听,你先进去换衣服。”
“你们认识?”朱宁走近了问我。
“嗯,我初中同学。”朱宁挑着眉看我,我又补充了一句,“还是我亲戚。”他又挑挑眉,似乎在说,放过你了。
“上场之前你叫住我想说什么?肯定是损我,你说吧,我撑得住。”朱宁把手掌摊开轻易又轻松地按在我的头上,押犯人似的,我们俩一前一后走着。
我想说什么来着?对,早恋,我想问,我们是早恋吗?早恋是害人害己吗?但我最终还是不敢问,也不敢听到他的回答,他要怎么回答我才满意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觉得这学期的课难吗?”我把他的手打下来,随口编一个问道。
“除了数学觉得简单,其他的都是听课能听懂,一考试就不温不火。”
“你数学好,其他的怎么那么笨呢,多做题,多思考,就老师非要我们写的那个什么反思本没用,得自己在脑子里想清楚多总结才行,光抄下来不想又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我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我想把我觉得好的告诉他,我进步了,我也想让他进步,我考得好,我也想让他考的好——多么平庸又俗气的心思。
“记住了,莫老师。”
陈熠边拍着球边走在我们前面,路遇几位看球赛还没有走的女生,试探着问:“你是陈熠吗?”
陈熠停下来把球往腰间一抱,撩了一下刘海,说:“正是鄙人。”
“鄙人,卑鄙的人。”我经过他时嘀咕了一句。
那几位女生笑着跑开了,我听到陈熠气急败坏地在身后骂我。
☆、他的反抗1
这学期课程有些紧张,大概是因为楼上便是高三年级的缘故,班级里的气氛比高一更认真,更严肃,而且今年还多了竞赛。班主任也比以前更严厉了:王秋雨前面的女生因为天生自来卷去理发店拉直了头发,便被叫出去单独训话;陈熠因为少交了一次作业,便被拉到办公室趴在老师桌子上写;王子霖因为第一次小测验马虎大意失了几分,便被点名在全班反思......
“我觉得你们班班主任比我们以前的班主任好。”王秋雨冷不丁地说道。
“......”我被这突然的一句话说蒙了,缓缓才问出口,“阁下何出此言?”
“比我们老师严厉,这才是真正对学生学习成绩有帮助的老师,我们以前的老师太温柔了,班里学习气氛也不好,只是参加课外活动积极。”
“可你第一天不还是挺自豪的吗?”我问。
“王子霖老师也骂呀,那这班里有没被骂过的吗?”她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转移了话题。
“有,朱宁。”我不假思索地说,“朱宁是老师见老师爱的乖孩子。”
“那朱宁怎么和你?......”她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我?我怎么了?”我紧追不舍地问,“是不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没有啦,嘻嘻。”王秋雨又堆出一脸的招牌可爱笑容,“我是听说了你高一时候的事情,也没说什么。”
我想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人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正当我心里不舒服时,她又急着说:“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忘了问,你以前那么不认真,怎么成绩还这么好?你肯定背后有自己的学习方法,能教我一下吗?”
“不认真?”我捉到了这个词,“这也是别人告诉你的?”
“......嗯。”
“好吧,饶了你们了,说的也没错。”我想了想挠挠头笑着说,“我背后的方法可能就是——就是那个人。”我指着朱宁。
“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啊,有什么关系?我想了想以前,他让我认真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质问我“什么叫算了”的时候,每次出成绩比我还仔细分析我各科优劣的时候,没有人理我只他锲而不舍地骚扰我的时候,这样的时候,我都正在被他从另一条有些崎岖、有些孤单、有些迷茫的小路渐渐拉回来,拉到现在的这条路上,这条路是否更好呢?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码,暖和一些了。
王秋雨微微扶了扶额,似有些不满意:“我不是说这个方法,我是说那种有用的方法,比如你都是怎么背单词的?怎么背背的快?做题你是先看书再做题还是边做题边翻书?”
“早说啊,我白掏心窝子给你说了那么多。瞎背,先看书复习一遍再做题。”我说。
王秋雨拿笔敲着手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诶,他姓朱,你姓莫,这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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