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晗想起之前阎王跟她说的三不接,看不顺眼的不接,坏事做尽的不接,朝廷命官的不接,且问问犯的是什么事,道:“明月教教主的师父,在明月教地位何等尊贵,犯了什么事?竟能被教众追杀,实在想不通。”
“其中缘由我也不得知,只说他做了一件有损明月教利益的事,是以教众们十分不满,明处碍着教主宫翎的面子,不敢动手,但暗地里许多教众用各种手段要置教主师父死地。”
慕岚看着慕晗的神色有些松动,再追一句道:“明月教向来是魔教,教主师父做的事不符合教众利益,便肯定不是坏事,不违背你三不接的原则。”
慕晗想起在祖宗牌位前发的誓,再说重生一趟不容易,只想这样安安稳稳的嫁人享一辈子的福,不想折腾着去做替死鬼,便道:“阿姐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不再做这些事让阿爹担心,况且易梓明天就要到府上,我已答应阿娘要好好陪陪易梓,这活我不接,让宫翎另寻他人罢。”
慕岚听到她这一句,看她神色认真,转了口气道:“阿姐,你不再做这些事让阿爹担心,怎的让奶娘去买通地牢的守护,自己半夜潜入地牢去……”
慕晗一把捂住慕岚的嘴,免得他说出什么有害自己清白的祸言。我的个乖乖,这个弟弟看起来游手好闲,府里的事倒是摸得门清,连三更半夜的事都落在他眼里。
慕岚挣开手,突然对着慕晗跪下道:“阿姐救我。”
慕晗吃了一惊,赶紧将慕岚从地上扶起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对着阿姐跪,这不是要折阿姐的寿么?”
慕岚起身,说了实话,“阿姐,这事,是我受了宫翎的胁迫,方才接回来的,现在却推不掉了。”
一面说一面撸起袖子,将一条白生生的胳膊伸到慕晗面前。慕晗细细一瞧,一条隐隐的黑线沿着经络攀爬,这是,中毒了。
慕晗放下他那条胳膊,道:“我们向来和邪派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会着了宫翎的道,宫翎身为一派教主,怎会对你下手?”
听到这样问,慕岚的脸上现出难为情的神色,道:“阿姐知道,弟弟平时爱赌两把,寻寻乐子,前天在齐乐赌坊,赌得手气正顺的时候,来了一个身穿白袍的公子,以前在赌坊从没有见过,他走过来要和我赌,我只当他是个平常的富贵哥,便和他赌上了,那个公子说赌金钱什么的太俗,要赌就赌为对方办成一件事,我心想,富贵公子哥能有什么难办的事,左右不过看中了哪个勾栏的头牌花魁罢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和他赌上了。”
说道这里,他跺了跺脚,道:“却不成想,手气正旺的我,居然输给了他,原来他早知我是阿姐你的弟弟,开出条件说要办成的事便是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我方才得知他原来是明月教教主,他怕我反悔,或者你不答应,在我身上下了他们的独门□□,说只要阿姐一应允,便帮弟弟解毒。”
慕晗想起破庙里他临行时的那句“后会一定有期”,看来是早就下好了套子,等着弟弟和我钻进去。
难怪年纪轻轻,身上便有一股历尽沧桑的雄睨天下之气势,原来是这样精于算计,又担着教主之职。
慕晗提着一颗心问道:“这□□几时发作?”
慕岚小小心心的道:“不瞒阿姐,今晚午夜便要发作。”
慕晗怒吼一声,“怎的现在才来找我?”
慕岚还是小小心心的道:“弟弟知道闯下的祸太大,又关乎到魔教,给阿姐挖的坑太深,不想阿姐为弟弟涉险,想自己想办法把毒解了,这是实在没法了,才来找阿姐。”
慕晗闭一闭眼,心里念了一声“各位祖宗,阿爹阿娘对不住了”,又念了一声“易梓少主对不住了,明天你可能要扑空了。你可一定要等我,待我跑完这趟再嫁你,别沉不住气娶了别人,连累得我阿爹又要低声下气去别家替我求亲。”
手脚麻利的收拾包裹,一边问道:“那教主宫翎现在何处?”
慕岚道:“在齐乐赌坊旁边的来旺客栈等着我们。”
慕晗收拾好了随身包裹,又揣了一叠银票,推窗看了看,一边抓着慕岚从窗户里跃出,一边对他道:“阿弟,你解完毒回家后,让秋葵和奶娘半夜悄悄的把那樊总兵带出来,在城外十里的小树林找我。”
慕岚刚想调侃两句慕晗做任务也要带着樊总兵,想着自己现在有求于她,便将调侃的话从嘴边憋回去了。
明教教主宫翎依旧是一身白袍,浑身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息,看着前来的慕晗,眼底隐隐有一丝笑,道:“能得慕晗小姐亲自出马相帮,实在荣幸得很。”
口里虽然说着荣幸,脸上殊无荣幸的神情。
慕晗单刀直入道:“我人已来,便帮我弟弟将毒解了。”
宫翎从白袍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抛到慕岚手里,道:“一日三次,一次一粒,连服三天,剩下的便留给慕府以备不时之需吧。”
待慕岚离开,慕晗冷冷的道:“教主好心计,从我替郡主逃命时就开始算计,在破庙里算计得奶娘露了我的真容,便到这里来诳我弟弟,用我弟弟做要挟,真是一步一步算计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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