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出去是逼不得已,他盼着作太子留在京师还不行。你父皇给你选的太子妃也不比素节差,你就别再耿耿于怀。”
“他分明是已经偏袒宣理了。把素节指给他了,他明知道我喜欢素节。”
“黎王也未必还喜欢素节。不是说为了那个侍妾失心疯了吗?”
“他好得很,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这都是你不好,要不是父皇厌弃你,怎么会否了我和她的婚事。”
“你……”建皇后捂着嘴哭起来,一班宫女连忙去安抚。
“大哥,你怎么这样和母后说话。”元瑞从外面进来,他母亲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若不是当年母亲得宠,如何有你我的今天。二哥连个娘都没有,人家有今日也不是凭空而来的。真的要你出去作藩王你去?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
“你也敢来教训我。”
“你弟弟还不是为你好。”
“大哥,你要真的拿太子的身份压制我,我再也不说,要你作你的孤家寡人去。二哥一个庶出,他凭什么在父皇面前硬得起来,还不是老爷子背后靠得着他。你堂堂太子,母后现在虽然不得宠了,你也想想怎么在父皇面前硬气起来。二哥虽是庶出,是不能和你比,但唯有一点比你强。”
“什么?”
“二哥就是下得去狠手。二哥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从他十二岁离开京师,他哪一件不是朝着绝路去的,你什么时候见他回头过。你自诩怜香惜玉,笑他不解风情,可就是这个,他过去如何不屑儿女情长。现在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死了相思。为了白人瑞那个丫头,你看他,和咱们坐着跟怎么回事一样,我看早半死不活了。你也拿出气魄来,做件惊天动地大事,叫父皇看看。”
“我做什么,我又不像他天高皇帝远,能为所欲为。我关在这京师,什么都要看父皇眼色。”元珑势气一下子退了下来,被他弟弟说到症结。
“而且,现在到处都在传言,素节是母仪天下的命,谁娶了她谁即是将来天子,父皇明知道。”
元瑞道:“我怎么没看出那丫头有母仪天下的命,小家子气。”
“你……”
“还不是你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
“别和你哥哥说这些不相干的了。”
听儿子说自己外甥女小家子气,建令仪也心虚起自己来。可是元瑞到底是帮自己的,也不好说别的。
“你弟弟说的不错。那些谶语不能信。等你大婚那天,正是要天下知道你才是未来的真龙天子。这对你很重要。”
☆、第 40 章
七月初七这天芷郁在街上闲转,又是七夕,去年也是在这里过,心境不同。去年他多想快点回去,恨不得长出翅膀回去找她。今年在哪里也一样,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这天早晨他去她母亲墓前祭拜,天蒙蒙亮就去采木槿花和指甲草。他想起小时候每到这一天,她采了凤仙花,要他给她涂指甲。总要给他讲月下老人的故事。
说从前有个书生,一天夜里见到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靠在一个□□布口袋读一本厚书,书上的字没有一个认识。他问老人,那书是什么。老人说是姻缘簿,专录天下姻缘。他又问大布袋里装的是什么,老人说是红线,把有缘人的脚绑在一起。书生问道自己的姻缘,老人指着旁边酒肆门口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那便是他未来的妻子。
书生气急了,自己如何能娶这样贫贱之人为妻,月老说已经拿红线绑住两人的脚,姻缘已定,不可更改。书生便要人去杀了那小女孩。
后来十几年过去了,四处求亲也未成婚。人近中年,上司赏识他的才学,把女儿许配他为妻。妻子比他小十几岁,年轻貌美,彼此恩爱有加,但只一点,他妻子眉间永远戴着花钿。他问起缘故,妻子说幼时家贫,酒肆为生,不想被人拿刀子刺伤眉心,留下伤疤。书生方知老人之言不虚。
每每讲完,他母亲便道:“我儿的姻缘在哪呢?将来谁给你做媳妇。”
那时他虽小,也身临其境隐隐感到,帝王之家,哪里有什么真姻缘。绑在一起的也不乏仇人怨偶。
他在一棵栀子树下站着,隐隐听到后面有声音。回头见三个女孩提着花篮说话,见到他回过头来,害羞的讪笑着。旁边两个把中间一个向前一退。那女孩害羞跑到他跟前,低头羞答答道:“公子买花吗?”
芷郁笑道:“我买什么花啊。”
“可以送给你娘子啊。”另外两个微笑着向前张望。
那三个女孩都喜欢他俊朗飘逸,非要一个去找他卖花。
“你怎么知道我有娘子。”
“你身上带着荷包呢。”
他听了,也笑起来。
“那我真的要买一支了。”
花篮里竟然有一枝白蔷薇花,就那一枝。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枝花,怔怔的看着。
他给了那女孩银子,女孩道:“太多了,找不得。”
“不必找,你们三个的花我都买了。”
“那也太多了,能买好几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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