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她去了大宁,那可就不一样了。
大宁的人从未见过自己,她自然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
更重要的是,她曾听闻那晋王对晋王妃忠贞不二,她倒要看看,她这通体的幽香到底能不能让晋王坐怀不乱。
莫琚抢了自己的男人,那她便去勾引莫琚的夫君,算起来,她们也算两清了。
兰夫人又笑了一笑,只是这眼中的笑意立刻被恐惧取代,她低着头,不声不响地跟着莫琚而去。
莫琚走到车夫跟前,晃了晃赛梅林给自己的令牌,低声道,“快送我们回大宁。”
那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莫琚还会带上一个人,只愣在那里,狐疑地看了一眼兰夫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莫琚并不想和那车夫多废话,压着兰夫人便上了马车。
兰夫人倒是出奇的安静,既不吵,又不闹,这倒是让莫琚省了不少心。
随着马车的一路颠簸,极易困倦的莫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有了赛梅林的安排,这一路走的极为顺畅。
尽管有不少守城的将士对其身份进行盘查,可看见了赛梅林的令牌,倒也都并未刁难。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大宁的领地。
听到那熟悉的乡音,莫琚兴奋地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她摸了摸自己瘪了下去的肚子,不由得叫道,“停车,停车,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车夫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停下了马车。
莫琚欢天喜地地下了车,却是愣在了原地。
原本喧闹的大宁街道,此刻却是寂静无声。
仅有的几个路人皆是举着纸伞,神色悲痛地在路上行走。
再向旁边看去,只见那不管是民宅还是店铺的门口,皆挂着朵朵白花。
有些人家的门前还放着几个铜盆,铜盆里是被雨水打湿,还没有燃尽的纸钱。
“这是?”莫琚秀美微蹙,不解地看向了车夫。
车夫倒是面无表情,只冷声道,“百姓得知了晋王妃殡天的消息,皆是哀伤不已。晋王妃丧期为过,这些铺子是不会开门的。在我们到达京城之前,你是没有饭可以吃了。”
说完,车夫便从包裹中拿出了几块胡饼,“既然没有酒楼,你便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吧。”
莫琚接过胡饼,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如今她已平安回到大宁,竟还要吃这西域的大饼。
可是想到大宁的百姓皆以为自己死了,莫琚便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不过与此同时,莫琚又不免担心起了鹤影来。
先前她听见忍卫的信号,只以为鹤影知道自己还活着;可如今看着这举国哀悼的景象,到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难道鹤影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想到鹤影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死讯而伤心,莫琚就觉得心揪成了一团。
为今之计,还是早些回到京城的好。
莫琚正要上车,忽然瞥见了城边一家开着的药铺。
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是以这药铺并没有因为晋王妃去世的消息而停业。
不过即便如此,那药铺也只是开了半扇房门,以表哀思。
莫琚灵机一动,径直去药铺中抓了几味药材。
眼下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这宁国可不比西域,这里处处都有凌如月的人。
莫琚若想平安回京,不得不弄些毒药傍身。
且她腹中怀有骨肉,这些天来她一路奔波,也该弄些药补补身子了。
待到她拿完药,又咬了两口胡饼,这才又回到了车上。
而一直在车里睡觉的兰夫人这会子也睁开了眼睛。
她直勾勾地看着莫琚手中的胡饼,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饿了?”莫琚低声问道,随手便将胡饼递给了兰夫人。
兰夫人点了点头,接过胡饼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过她一边吃,一边却偷偷地打量了莫琚一番。
适才车夫和莫琚的对话,兰夫人都一字不漏地记在了心里。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让全国的百姓自发地为其哀悼?
她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在西域去世了,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而此时,莫琚亦是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想让大宁的官员护送自己回京的,可她那块证明身份的令牌已经被留在了先前的饭店。
如今大宁的人都以为晋王妃已经殡天了,她若冒然出现,只怕会被当成骗子关进大牢吧。
好在这车夫是个聪明伶俐的,他驾着车从树林而过,倒也省下了不少麻烦。
只是……
莫琚忽然皱紧了眉头,厉声道,“停车……停车!”
驾马的车夫以为莫琚又要吃饭,不耐烦地说道,“小的已经说了,这里没有吃的!”
“我……”莫琚双眸一转,只轻声道,“我,我想方便一下!”
“麻烦!”车夫勒紧了缰绳,不满地说道,“快去快回!”
莫琚缓慢地从马车上站起,却是猛地扼住了车夫的喉咙,厉声道,“你是宁国人?”
那车夫倒是也不惊慌,只笑着道,“我和你们二人走了一路,难道你今日才发现我是宁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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