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暮染的话,就好似一罐打翻的蜂蜜,倒在池墨的心里,甜的他眼里都是甜的。
两人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紧紧的抱在一起。窗外的春光穿透纱窗,照入到室内来,照落到两人身上。两道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如两根纠缠在一起的长生藤,合二为一。团子就躲在外边,偷偷打量着室内的两人,“咯咯”的发出笑来。
正文 第226章株洲已降
烟水河北岸,株洲城内。
“连顾大人都死了,如今的朝廷,还有何人顾及我们的死活。”株洲城内的军营里,一个小兵正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日光灼灼,铺落在那小兵身上,将他干涸的身躯勾勒的犹如一根枯树。那消瘦的脸庞,呈现出枯竭的黄。唯有那对深凹进眼眶里的瞳仁,闪烁着堪比灼灼日光的清光,有些似愤恨,更多的是挣扎。
兵部侍郎顾言被皇甫冥当场用剑刺死的消息,已经传入株洲。
本是被饥饿笼罩下的株洲,如同疯了一般,连日光都落满疯狂。
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眼下月隐国的军队就驻扎在烟水河南岸的杳水城,而作为株洲的守军,作为帝都炎都最后的屏障,皇帝居然迟迟不将他们的军饷发下来。株洲城内,几乎已经无米可食。
哪怕只是小半块烙饼,将士们都不忍心将它一口吃干净。
看的饿的瘦骨嶙峋的将士们,翁进月的心,宛如刀割。呈入京城的奏折,他写了一封又一封,但奏折入京之后就如泥牛入海,换不来半丝的回应。特别是兵部侍郎顾言被皇帝刺死的消息传来,仿佛压倒翁进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不是体内澎湃的一颗爱国之心,翁进月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看着点将台上的小兵仍在高声呼喊,字字句句皆是对皇帝的指责,还有对皇后的批判。翁进月自知对于小兵所说的,他找不到半句辩驳的理由,但他却不能任由那小兵如此下去。
月隐国的军队就驻扎在烟水河南岸,跟他们隔江相望着。越是当下,军心越不能乱。
“放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扰乱军心,你该当何罪。”大步从门口迈入进来,翁进月直直走到点将台下,厉声喝起台上的小兵。
那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张俊朗的小脸因为饥饿,瘦的可以清晰瞧见捅出来的颧骨。脸色也是枯黄枯黄的,看的翁进月尤为心疼。
“将军,朝廷不要我们了。顾大人为了帮我们讨要军饷,已经被陛下杀了。如今月隐国的军队就驻扎在烟水河南岸,陛下不是想着帮我们筹集军饷,助我们守住株洲。却是费劲心思的寻找千足金,熔炼什么佛像。将军,这样的陛下,这样的朝廷,已经没有救了。”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翁进月,小兵一字一句,似从心里挖出来一般。
这一句一句,何尝不刺疼了翁进月的心。
朝中的局势,他如何能不知。可他,又能如何。
狠下心,翁进月朝小兵看了一眼,
“你下来,不许再胡说八道,扰乱军心。如若不然,别怪本帅军法处置。”
“哈哈哈哈。”听了翁进月的话,小兵只如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捧腹哈哈大笑出声。
“军法处置,你即便处置了我又能如何。只怕我们不是战死沙场,而是饿死在自己的城池之内。”
“来人啊,将他给我拿下,立刻处斩。”小兵的话一落下,已经引起场上士兵的广泛议论。顾言的死讯已经传开,没有办法去遏制。但翁进月不能让这些东西,扰乱已经溃乱的军心。所以,只能狠下心肠下令,处置那个高呼的小兵。
在翁进月的声音落下后,立马有兵士过来,将点将台上的小兵押下。
“将军,您清醒吧,这样的陛下,这样的朝廷,已经不值得我们去效忠了。”即便被人押着,小兵仍是不死心,奋力高呼着。
不停盘旋的话,在翁进月耳旁响成魔咒,不绝的回响。挑动了翁进月心里的那根弦,动摇着他心中某个,坚定的信念。晃了晃头,翁进月坚定下自己的心思,咬了咬唇,狠心下令,
“还等什么,拉下去,砍了。”
果然,在翁进月这命令下来,本是在窃窃私语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立时,翁进月又喝气啦,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训练。”
“是。”不敢挑战翁进月的怒气,士兵们纷纷退下。
就在那个小兵将被行刑的最后一刻,一柄利刃飞镖“嗖嗖”的从门口窜入来,打落了行刑的刽子手手中的钢刀。锐利的剑气从所到之处,皆是啸起一阵风声。翁进月瞬间警惕,左右四望着。
“什么人?”
一句话落,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门口,缓缓的踱步入内。
亮白的日光从天幕泄下,落到那人身上,仿佛被凝结成冰。唯有他身上的那团静谥漆黑,在慢慢的流潋。风从他身旁呼啸着掠过去,微微抖动他身上斗篷的袍角,猎猎作响。白光之下,他脸上戴着的玄铁面具,熠熠夺目。
“你是什么人?”紧密的盯着徐步走入军营的面具人,翁进月面上一派凝重。
“翁叔叔,别来无恙。”面具人走到翁进月跟前,冷凛的声音,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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