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脸微微泛着热,红着脸将身子板正。
她刚准备抬脚要随男人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嘭”的巨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地面荡起。
安七月是下意识的回头,视线定格在碎裂的画框。
是一副刺绣,嫣然的蝴蝶兰,手牵手相约一生的图案。
安七月瞳孔一缩,跟着心脏像被什么人彻底揪住了一般,跳的疼痛。
她将手从男人臂弯处移开,跟着人走了过去,然后蹲下。
手工刺绣,在平常不过的一件玩意。
安七月盯着刺绣的纹落走向,仿佛亲眼看到了多年以前,少女坐在银杏树下,手拿针线活刺绣的莞尔模样。
她会扎到手,后来男人勒令叫她停下,所以这副刺绣应该是个半成品,少了一个指环的戒指。
顷刻间,安七月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黑与白。
她捂着脸,痛苦的难能自已,恨不能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此死去。
她为什么要重生,为什么重生之后惟灵魂不灭。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忘记的人和物,现在却一波接一波的撞进脑海。
为什么,她的世界明明有了季流年,此刻又挤进来一个夏殇。
她大概记得,初次见面,她为满身是血的他止血,她问——
【夏殇,你为什么要起名为殇?】
他笑着看她,漆黑的眸亮若北极星,清冷的嗓音像寒风悲鸣的魔兽,他说——
【出生时,相术先生说我一生情关难闯,要起个应景的名字压制。】
她捏着一把铁红的钳子,将他肩胛处的弹壳取出,笑的夸张,她道——
【江湖术士的话我不信,反正我救了你,你模样生的不错,不如以身相许,正好也破了那道士的胡话,如何?】
他看着她,眉目疏朗,眼底澄澈的流光像倒映在海面的冷月,星辰海耀。
他只道了一个字——【好!】
…
安七月将脸从手抬起,腿蹲的有些发麻。
这种麻木的感觉很不美妙,像她零星回忆起的记忆。
可以顷刻间吞噬你的能动性,让你短暂的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季流年站在她的身后,他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痛到难能自已的样子,心像被火钳狠狠的钳住,疼的血肉模糊。
他凤眸危险的眯起,跟着蹲下弯身将女人抱起,她在他怀里抗拒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对男人猩红的眼眶。
安七月怔了一下,收起凌乱的思绪。
她笑着说道:“这么点路,还要抱我,我又不是没有脚,快放我下来。”
季流年俊美的脸隐隐绷着,下颚线条冷的生硬。
他视线垂眸落在她冒着血珠的食指,极力压制过后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半点情愫。
他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手扎破了,也不知道?”
季流年的话刚落,他们身后跟着出现了一个动听悦耳的嗓音,“小七,手破了吗?”
夏殇说这话时,人已经迅速从急救药箱拿过消毒的棉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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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我不想走,你抱我回去
夏殇说这话时,人已经迅速从急救药箱拿过消毒的棉签过来。
他微蹙着剑眉,俊逸的五官隐约闪着淡淡的心疼。
他对季流年半开玩笑的道:“你除了会赚钱,好像连个女人也照顾不好。”
季流年将安七月放下,接过夏殇递过来的消毒工具。
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口,玻璃尖锐的地方扎了一下而已。
虽然伤口不大一个眼儿,但扎的深,所以一直在冒着血珠。
安七月对紧张兮兮的夏殇报以微笑,她道:“那个…它从墙壁掉下,碎了。”
夏殇拿药箱时,已经看到了地躺着的相框,破裂的镜框分崩离析。
他弯弯嘴,表示不在意的道:“没关系,只是坏了个镜框,还可以从新婊起。”
季流年拿过安七月的手指,按住心头涌起的狂怒。
他小心翼翼的给女人清理伤口,努力克制想要打人的冲动。
安七月对夏殇闪着细碎黑亮的眸,他的样子飘逸柔和。
穿的在平常不过的浅灰色居家服,袖子被高高挽起,手还沾着面粉,他应该是听到客厅的响声即刻跑过来的,所以没来得及洗手。
安七月眉眼含柔,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不容易,心理陡然升起一种情愫,叫怜惜。
可能这个词,用在一个女人对男人身有点不合适。
但,安七月复杂的内心,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描绘她对他的感情。
他们曾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爱到浓情蜜意时戛然止住。
对夏殇来说,在人生最美的时候失去心头挚爱,他形单影只的又独自过了这么些年,安七月感觉他是受尽时间和痛苦折磨的。
所以,她怜惜了。
她扯扯嘴角,笑的几分柔软,多半是抚慰。
她道:“刺绣原本是半成品,碎了那不要裱了。残缺的东西,即便是你费尽心思想将它修葺好,还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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