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崔敬忠冷哼了一声,回过头就示意齐保正进屋再说。
齐保正一脸严肃,转过头又暗示宁氏,让她在院里把风。
三下五除二,所有人就进了齐家的正房,刘氏不敢不进,脸色晦暗不明,磨磨蹭蹭的最后还是跟了进去。
没多久,米万田来了,屁股刚沾凳子,崔敬忠就道:“三丫头是大燕二十六年所生?”
米万田看了眼受伤的刘氏,黑着脸就点了点头:“是,刚才怎么了,她这腿是谁伤的?”臭娘们再泼辣,那也是他的人,谁敢在他头上动土。
崔敬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这事晚点再说:“也是五月生的?”
这事时间长了,他都有些记不清。
米万田颌首,话说到这,脸上的煞气突然全收,竟然露出一丝凝重:“她和淑怡是同年同月所生,前后只隔了几天。”
崔敬忠听完,目露寒光,极其危险的就看向刘氏,刘氏吓的后背全湿,但又不敢闪躲,眼一闭就捂着伤腿,嗳哟嗳哟轻哼了起来。
一时间,齐家正房的空气,逼仄的让人喘不过气,不光崔敬忠看刘氏,就连齐保正和米万田,也犀利的看了过去……
而此时的米莳三被左氏抱出村后,就挣扎着自己下了地,一脚深一脚浅的往了空和尚那走,沿路还碰上很多垂头丧气的香客。
他们一看到米莳三,先是愣了愣,再仔细瞅,又觉得对方精气神太好了,不像是得了天花的,但不由自主,所有人还是退避了三舍。
最让人忍俊不住的是,有些沮丧的香客居然还好心提醒左氏。
“这位大嫂,你家孩子这是病了吧,想上灵隐寺拜拜?那你今天可没戏了,往后大半个月也没戏,了空大师的观音净水,已经用完了,说是要等七七四十九天,等那天地灵气都聚集好了,才能给人渡厄保平安,我看你还是早点带着孩子回去找郎中吧。”
那人好心的提醒完,还不忘问了一句:“你家姑娘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满脸都是红点点。”
左氏听完前面的,心里正焦急,米莳三生怕娘太耿直,赶紧可怜兮兮的道:“我昨天去山里挖野菜,挖了回来身上就起了红点点,痒的很我娘还不准我挠,我村里的郎中说,我这是沾了山里的毒气,所以起毒风疹了。”
那人听了明显松口气,然后笑眯眯的嗔道:“你这孩子,前天不是刚下了雨嘛,还扑腾扑腾的往山上跑,这太阳一照可不沾了毒气,得,那大嫂快带她去灵隐寺拜拜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左氏的脑袋也就清醒了,赶紧点头如捣蒜的道:“是啊,这女娃娃还不省心,像个皮猴一样非要上山,这不,看她痒的厉害,就想去试试驱邪渡厄的观音净水。”
“那您可来晚了,要等七七四十九天呢。”
左氏愁的眼框都发红,支支吾吾的低喃:“已经到这了,就上去看看吧,兴许了空大师还有别的办法也说不准。”
那人眼睛一翻,顿时就不理左氏了,心想了空大师再慈悲,也总不能给你变观音净水吧,你又不是天王劳资。
人一走,左氏就自怨自艾的着急了:“莳三啊,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娘昨天就不带你回家了,都怪娘,都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
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米莳三汗毛一竖,连忙低声安抚,那净水是什么玩意,她心里还不清楚吗?还有这天花,多洗两次澡就没了。不过她可没想现在就告诉左氏她在装病,今天出的意外已经够多了,左氏又胆小,万一知道了真相,一露出马脚,她就会彻底完蛋。
至于那搅事精姜其昌,她就不信了,事情闹成这样,他还想坚持卖她,毕竟她今天把脾气可摆在哪了,试问那家大户,会容忍一个动不动就提刀杀人的小丫环。
驾轻就熟的哄好左氏,姜其昌就已经回到了草庐。
颜六依然坐在窗边抄经书,左边摆了一叠,右边也摆了一叠,左边的字体金钩铁划,骨气洞达,而右边的飘逸灵动如行云流水,如果说字如其人,那么眼下的两种字体,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锋芒毕露,纵横捭阉,似成竹在胸那般下笔有神。
而另一个飘渺出尘,淡如云烟,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
姜其昌恭敬的站在门口,生怕惊着颜六,小声的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颜六眉峰未动,手腕轻轻一抬,往纸上端详了片刻,便看也不看的将纸搁到了左边:“办的如何?”
“回主子话,人没能带回来,那米莳三性情刚烈,誓死不从,乳臭未干竟然还敢提刀杀人,属下也是大开眼界了。”
颜六嘴角微扬,眼里露出一丝玩味:“人可在齐家。”
“在,属下去的时候,正如主子所说,她得了天花。”姜其昌没往料事如神那想,他知道主子昨晚出去了,定是撞破了那小丫头的诡计,所以才下令,必须要把人弄到眼前来盯着。
不过仔细思索,他又觉得此事不妥,那米莳三就像一头凶悍的小马驹,狂野的很,又有什么值得主子如此大费周章。
正文 第52章打听
“现在人去哪了。”
“应该是去了灵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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