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米盈盈两眼一黑,直接就昏了过去。
“女施主,你刚才是被魇住了,还好贫僧当机立断,用我佛门的金光狮子吼,这才把你们母女三,给震清醒了过来,善哉善哉。”
听着了空夸张的说词,米莳三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狮子吼就狮子吼呗,还非得加个金光狮子吼,再说了,她从头到尾都没被魇好吧,只是提不起力气吼人,也提不起力气把人打醒。
左氏悲凉的抽泣,软瘫在地上,死死的抱着盈盈和莳三,喃喃的道:“了空师傅,求求你,大慈大悲,救救我的女儿吧。”
了空看这娘仨,也确实可怜,尤其是米莳三,从头到脚处处都染着血,又只有七岁,那小身子板,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侧隐心一动,便主动将人抱了起来,统统领回了跃子岭的破庙。
“娘,奶奶把我丢到乱葬岗,那是想要我死,您和姐姐跑了出来,索性咱们就逃吧。”
了空在旁边捣着草药,听米莳三这一开口,就吓了一跳。
左氏也惊愕的忘了哭,下意识的道:“莳三你说什么啊。”
“我说,我们逃吧,在哪都是活,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米家,她是真不想再待了,那就是个蛇窟狼窝,早晚有一天,会被刘氏吃的连骨渣都不剩。
了空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小施主,你可知道名牌和户籍?”
咯噔,米莳三目光暗淡了下来。
是了,这大燕朝地大物博,也算是民风开放,可律法却及严,尤其是那些闻之丧胆的酷刑,根本就让普通人不敢造次,其中就有,若无名牌户籍者,一律发现,便充当溅奴的法则。
这名牌户籍,也就相当身份证,在大燕行走,那就必须要有名牌。
而这的人,也分了三六九等,其中就有士农工商奴,五种户籍。
士为官,农为民,工为艺,商则不用多说了,排在商下面的奴,则是最溅的户籍,可以当畜生一样买卖,一朝为奴,就世世代代皆为奴,这里面的苦楚,那是不足以外人道的。
通俗的说法,就是为奴者,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就是死了,也无人问津,更不足轻重。
“是啊,莳三,咱们的户籍都在你奶奶手里,那能到处乱跑,对了,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你奶奶就会去里正那里,给你销户了。”想起这个,左氏又急的方寸大乱。
她女儿还没死,就绝不能给销户,否则的话,一旦没了户籍,就要被官家抓走,充当那最底层的奴隶,她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的女儿,又死一次。
了空摇了摇头,这米家村是他化缘的地盘,所有人自然都认识,左氏的可怜,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他一出家人,还能怎么着。
“小施主伤的不轻,就把她留在这治伤吧,天色不早了,两位施主下山还需小心。”
说完,左氏连连叩谢,然后掐着人中,把米盈盈给弄了醒来,急急忙忙就回了米家村。
当务之急,她要去赶紧去告诉公爹米万田,米莳三还没死,人被了空和尚救了,所以不能销户头。
正文 第7章齐宁
娘和姐姐一走,破庙就冷清了起来,万籁俱寂中,只听到了空在捣鼓草药。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还能动吗?”
米莳三勾了勾嘴角,别人不知道了空和尚,她还能不知道?
这了空分明就是个酒肉和尚。
据娘左氏说,了空是在大燕二十三年,独自来的米家村,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二百两银子,找人在跃子岭修了座土庙,原以为能在这广纳善缘,鼎盛香火,给佛祖渡个金身,却不想,米家村的人,都不怎么信佛,天长日久的,这土庙也就衰败了下来。
春夏秋三季时还好,满山有绿,了空还能自己种种地,丰衣足食,可到了冬天,他这破庙,就上不遮雨,下不挡风,更防不住饿疯的黄鼠狼,然后日子就过的很艰难,隔三差五就得下山化几次缘,要不然,他就连口饭也没得吃。
也正因为,了空过的穷困潦倒,所以米莳三见过好几回,他偷偷摸摸的吃野味,简直荤腥不忌,要不是他还能满口的善哉善哉,估计早就没人把他当和尚看了。
“不能,我发烧了。”在那么冷的河水中泡过,又被刘氏往死里磨磋,她还有一口气在,完全是因为她不想死。
了空抖了抖满脸肥肉,无奈的举起石椿:“唉,早知道,应该让你娘,给你上了药再走,现在可如何是好,我可是和尚,不能近女色的。”
他示意上药的事,这有道是男女五岁不同席,米莳三虽然还小,但也有七岁了,又遍体鳞伤需要解衣,他念了一辈子的阿弥陀佛,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破了戒。
米莳三深吸了口气,艰难的扶墙坐了起来:“有水吗?我需要先擦擦。”
了空看她还能起身,顿时笑的跟弥勒佛一样,放下椿好的草药,便去外头给她提水。
看着热气腾腾的木盆,以及还算干净的手帕,米莳三心想,了空这个假和尚,其实还蛮善良的,最起码救了她一条命。
虚弱无力中,好不容易脱了衣服,就看到自己的手,腰,腿,全是擦伤淤青,惨不忍睹,了空这里也没铜镜,她看不到后背如何,但从一举手就牵扯的生疼来看,估计也是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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