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那种湿度怎么也不正常,许宁按着她的肩,咬牙问道:“你对着他想了什么?”
“哦,你别这么说,”子襟一脸娇羞,“我喝了酒嘛,而且,这种想象其实没有那么具体。”
许宁:“……”
他望着她,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期的梦境,那些淫乱不堪的画面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说她。
子襟乐观极了,她眨了眨眼,牵过呆站着的人,委婉提议道:“咱们回去吧。”
的士的后排,子襟报了许宁家的地址,许公子回过神来,想说这姑娘是要送自己的回家吗,角色好像反了呢。他于是绅士地提议道:“先去你家吧。”
“啊,这样不顺路。”子襟一口回绝,开心地摇了摇头。
十几分钟后,当小姑娘跟着下了车,并且付完了车费后,许宁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面对一脸诧异的许大人,子襟伤心道:“不欢迎?”
“……不是。”
院子很小,角落里的鸡笼空空荡荡,子襟顺口问了句:“你的鸡呢?”
许宁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吃掉了。”
子襟:“……”
她莫名有点恐慌,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那是他的宠物。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把鸡当宠物呢?
从院门到阳台不过四五步路,两层的小洋楼有些年代了,绿色的藤条攀了上去,枝叶的间隙里露出灰褐色的砖瓦,墙是白的,重新粉刷过,干净又漂亮。
子襟第一次去他家,虽是独栋的楼房,但屋子出乎意料的小,两房两厅,一楼除去小客厅,只有卫生间和厨房,狭窄逼仄,远没有外面看起来的精致。
乖乖落座,端过他递来的茶,酝酿了下计算好的说辞,小姑娘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当然,友好中还务必要带着些许失落。
“你那天为什么跑掉了呢?”子襟忧伤道,“我以为你讨厌我呢。”
许宁不知如何回答,迟疑中就听小姑娘自怨自艾道:“也是,谁也不会喜欢这样,对不起,是我不好。”
许宁下意识摇了头,而子襟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就有点……控制不住。”
虽是在套路他,但这却是实话。子襟红了脸,稍稍回想了下和他仅有的几次接触,莫名觉得心痒痒的。
许宁呆了一呆,正不好意思呢,就见小姑娘的语气带上了点微不可查的兴奋:“那天你走后,我甚至想过,将来如果你有女朋友了,结婚了,我想我也是愿意和你上床的……当然,只是个想法……但你现在既然还喜欢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
许宁压根没听清她后面说什么,他只感到脑子里嗡了一声,一瞬间混杂成了一片。
“你在说什么?”他一脸震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子襟的设想太颠覆,而是几百年前那一幕几乎重演了。
只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意思,出发点却完全不同了。所谓物是人非,大抵如此。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子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红了眼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8.你真好(H)
子襟感觉很糟糕,她好像总是这样,一不注意就会伤人,过去那些不成功的交往一下子冒了出来,堵得她心慌。
“对不起,”她坐直了身子,有些生硬地道了歉。
许宁的心情很难形容,他抬眼看她,试图从悲伤的泥潭里揪出自己的思绪。
什么构成人,是外表还是内里,或者其他什么?一生有那么长,容颜会衰老,性格会变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许宁移开了视线,用一种平淡得几乎毫无波澜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很高兴你愿意……但说实话,如果一段关系不被社会认可,我们很难真正觉得开心。”
他不是没有想过。多年前那个冬季的夜晚,当小姑娘说出那样一番话后,许大人彻底不淡定了。十几年圣贤书的熏陶不允许他做出有违礼法的事,但每天晚上,他闭上眼时,思绪总会回到那个院子。
梦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梦里的时光是那么漫长,他把她关起来绑在床上,但这不是单纯的春梦,总有那么些烦人的背景弄得他的心情一片沉重。
有时她还小,睁着大眼睛问他:“宁哥哥你要娶我吗?”
有时她会挣扎,哭叫着说:“你这是干嘛?我不是你妻子。”
更多的时候,那像是未来,每次都会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已婚,她已嫁,那间小屋有着小小的天井,像个牢笼,也像深井。他压覆在她身上,不管不顾地在她身体里冲撞着。非常不甘心,他想不明白,她的身心都是他的,可为何他会这么难受。
但是现在,那种难受有增无减,他问她:“为什么你要这么想?我们可以在一起,没有人拦着你。”他说得那样认真,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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