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见他如此识相,反正家在平安城,倒不怕他跑了,玉泉观中跑一趟,也不费多少功夫,就说是在那里逮住的他,又有何不可?
官差前后左右围住了薛启良,同他一起去了玉泉观,官差团团围住了玉泉观前后左右,让薛启良一人进了道观。
那梅灵徽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薛启良到来,极其欢喜,备了酒水,薛启良略饮了几杯,假做不适,吐了梅灵徽一身,梅灵徽只好回到房中换衣衫,心中还幻想薛启良呕吐是假,借机共赴巫山才是真,故而,换衣时磨磨蹭蹭,就等薛启良闯进来,她好笑骂他一声登徒浪子。
薛启良见机不可失,忙奔到花园之中,见一处花卉长得蔫蔫的,像是新移过来的花木,这时节已有苍蝇飞舞,但并不多,那花卉处却聚集了一些苍蝇,他心中有数,跑出观外告诉了为首的官兵,那为首的差役略一思索,便带了人进来拿人。
梅灵徽万料不到没等来薛启良,却等来了几个差役,慌乱之下忙掩住雪白的身子,大声呵斥,急急忙忙穿好了衣衫,被差役带到了外面,中间免不了被揩了几把油。
薛启良怒目而视,骂她为何陷害他拐走了云期,可有人证物证?
梅灵徽见了这阵势,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缘故,她笑道:“薛公子与云期情投意合,云期不是投奔了你,却又是投奔了谁?”
薛启良见她并无真凭实据,只是凭着推测,便栽赃到他头上,心中更是愤怒,道:“你可曾亲眼见云期下山去找我?不然口说无凭,我也能说是你嫉妒云期,杀了她栽赃陷害我。”
此言一语说中梅灵徽心事,云期越长大越袅袅婷婷,而她却颜色已旧,来观中的人如今有半数是冲着云期来的。她涨红了面皮,骂道:“那日,我亲眼瞧见云期出了道观,往你家中去,她与你一向情好,若你没有诱拐她,我待她不薄,她又何必不辞而别。”
薛启良问道:“你确定亲眼所见,并没看错?云期出了道观未再回来?”
梅灵徽想了想,自己这话并无错漏,便肯定道:“正是,若云期真的回来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陷害你。”
薛启良又问:“那是何日?”
梅灵徽想了想回答了一个日子,薛启良一听大喜,忙向官差道:“几位官爷,那日在下家中有贵客来访,父亲命在下家中陪客,接连三日,并未出门,那云期从未到寒舍,左右四邻均可作证,由此可证在下清白,官爷若不信,此刻问我家中奴仆便知。”
那官差一想,果真派了人去问。不多时,得了信,薛启良并未说谎,的确家中有贵客,薛家连日宴请,左领右舍都知道。送贵客出门时的阵仗也极大,都瞧见了的。
官差见如此,便道:“既然如此,还请薛公子到衙门说清楚后,自可归家。”
薛启良想了想,又道:“云期素日里与在下的确有几分交情,在下曾见梅灵徽几番打骂她,她如今失踪,在下想在这道观中找一找,说不定有线索。”
梅灵徽见薛启良三言两语正了清白,又要在道观中搜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薛启良见她异状,冷笑道:“梅道长这是做贼心虚?”
梅灵徽嘴唇发白,也不理他。
薛启良四处走走,终于走到了花园,道:“如今时节,苍蝇极少,何以此处独独有这么多的苍蝇,此处定然有古怪。”
众官兵找来几把铁锨,锄头之物,掘地三尺,竟然挖出一具女尸,那女尸容貌栩栩如生,正是云期。
薛启良大怒,骂道:“你口口声声说亲眼见云期去了薛府,为何在你花园中挖到她的尸体?分明是你嫉妒云期,杀了她又埋尸花园嫁祸于人,真是歹毒妇人,蛇蝎美人。”
梅灵徽见当真挖出云期尸体,心中慌乱,欲狡辩,一时间脑中凌乱,又不知从何辩起。
原来她与薛启良几番接触,对他青眼相加,他的同伴都与她有了鱼水之欢,独独薛启良洁身自好,向来只是谈诗论词,不沾淫轶,梅灵徽心中便起了别样心思。
若一直如此,梅灵徽也不会心生不愤,偏偏那一日,被她撞见薛启良对云期握手抚鬓,似极有情义,梅灵徽心中嫉妒,晚间惩罚云期时,下手没了轻重,谁料云期竟那么不经打,倒地便死了。
她这一番惊吓不小,定了定身,便有了主意,她虽是秀才出身,但家境贫寒,自幼也做过农活,也有几分力气,连夜挖了坑,埋了云期,病了两三日,自觉无人发觉,有回复了从前放荡生活,直到今日东窗事发。
官差见此情状,哪里还不明了,捉拿梅灵徽到衙门,又请薛启良录了口供。自此,云期被杀一案大白于天下。
与梅灵徽往来的文人士子,鸿儒豪士当真不少,一时间平安城议论纷纷。想不到这一大才女竟然如此善妒,以至于身陷囹圄,无不扼腕叹息。
殷七七和旬墨在平安城中走走逛逛又滞留了几日,便听到了梅灵徽的事情,这样多才多情的女道士,落到如此下场,真令人唏嘘不已,不由得起了探访之心。
好在,梅灵徽为了少吃苦头,不等大刑伺候,便一五一十的招待了经过缘由,无外乎一时失手犯下大错,那断案的大人与她也有过几分情谊,案子确凿无误,也不愿意过分为难她,只待案情呈递上官秋审之后,择日问斩,这期间先押入女牢,给她的也是单间,并不苛待,也允许人来探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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