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喜欢上了这样安稳平静的日子。和云沉携手白头,似乎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苏扇穿了一身贴身保暖的衣服,坐在院子的亭子里,桌上放着飞羽剑。
从平阳王府回来后,云沉就把这把剑给了她。苏扇拿回了昔日的贴身佩剑,把断裂的苏二丢在一边,再也不想捡起来了。
尘封近二十年的飞羽宝剑剑锋依旧锋利,剑身银光透亮,纤尘不染,轻盈却锋芒毕露。
苏扇在庭院里扬剑出招,不同于舞剑的内敛优美,练剑的她向来是凌厉果决、蕴含杀气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神情专注认真,秀美的眉目间透着一股清冷和杀意。飞羽似乎认主,发出轻微剑名,许久之后,才彻底平息下来。
云沉过来,看着苏扇的南门剑法,似乎又精进了一步。
果然是时间沉淀,洗刷下来后,都是耀眼夺目的珍珠。
片刻休息,苏扇微微喘着气,云沉笑着看她,“飞羽用着可顺手?”
苏扇道:“本来就是我的剑,自然顺手。”
云沉道:“却是我花了重金才买下做纪念的,夫人这般要了去,我想讨个补偿。”
花钱买自己的剑?哎,有点肉痛。
沉迷钱财小气的不行的苏扇一皱眉,“我对你乃是救命之恩,身为大金国堂堂临安侯,怎这般忘恩负义?你都以身相许了,从此以后,这些东西,就不分你我了。何以为一把剑斤斤计较?”
云沉安静了一下,显然被苏扇这厚脸皮的话给怔住了一下。他提了祖传的赤城剑,走出了亭子,在空地上练剑。
欣赏了片刻,苏扇忙道:“等一下,你怎么会我们南门剑法?!”
云沉朝她一笑,“我的东西是夫人的,夫人的东西也是我的,夫人会,我自然也会。来,扇儿过来,我觉得这几招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苏扇:“……”
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发现自己琢磨出来的剑法被人偷学了去,便是皇亲国戚,向来仇视皇室和有权有势有钱人家的师父,也会生气的。
哎算了,徒弟她夫君嘛,最多云沉被师父仍出门罚跪三天三夜,师父就不会计较了。
苏扇本着虽然这件事还没完、但虚心学习要紧的态度,摆着微微怒意的脸色上前。云沉所说的是几个招式露出的弱点的应对方法,很显然云沉很有实战经验也很聪明,这几个漏洞苏扇也曾发现过,但一直没能解决,每次对打都是依靠自己深厚的内力获得胜利的。
云沉示范了一下,然后作为对手,和苏扇对打了一下,忽然有下人来报,两人听了,俱是一惊。
晋王妃毓琉郡主怀孕了。
皇上毕竟老了,听闻此消息,开心的合不拢嘴,在早朝上就好好地夸了晋王一番,给了晋王府重赏,一时间太子面露妒色,显然心情不好。
晋王动作太快,东宫还有只有两个妃嫔,连个正室太子妃都没有,更没有子嗣诞生。皇帝存了想要抱孙子的念头,见晋王府如此争气,自然欢喜。
太子回去发了大火,砸了好些东西,朝中不少人观望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天气回暖,枯木回春,一场雷雨过后,绿意仿佛要溢出来了。苏扇换了一身爽利轻盈的裙子,随同云沉,前往丞相府赴宴。
丞相公子欧阳颢生日宴会,邀请了不少京城贵公子前来,甚是隆重。
苏扇坐着临安侯府的马车,她最后下的马车,一转身看见云沉矮了一截,坐在了轮椅上。
苏扇:“……”都快忘了这是扮猪吃虎非要装残疾的心机临安侯。
苏扇推着云沉,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了丞相府。
她总以为丞相府是黑刹那样充满神秘和危险、阴森恐怖、随时会有人刺杀见血的地方,其实……丞相府非常漂亮大气。丞相大人亲自设计的院落,又是京城最著名的工匠打造,每一处既精致隽美又仿佛巧夺天工,透着一股浑然天成、令人惊叹的味道。
能拜访丞相府,是连贵族子弟都难以做到的事,因此欧阳颢邀请的人,除非病疾缠身,基本上都来了。
一时间,丞相府热闹极了。
丞相欧阳显和欧阳颢亲自过来迎接临安侯。欧阳父子长得极像,欧阳显已经有些老了,鬓边有些白发,眼睛却炯炯有神,五官依稀可辨少年英俊帅气的模样。欧阳颢就是一美男子,眉眼俊美,举止潇洒风流,长身玉立,气质极佳,吸引了不少羡慕赞赏的目光。
一身贵气和涵养,是临安侯之后,京城这一代公子的榜首人物了。
若是苏扇知道,一定会在心中嘲笑这些愚蠢的家伙,等着云沉站起来的时候被打脸。
然而她此时有些紧张。
容貌太像了,不,就是当初逃亡的雨夜里,追杀她的那伙人的头领。
欧阳家,竟然就是杀手阁黑刹的幕后主人。
云沉按住了她的手,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给了她莫大的安慰。苏扇仿佛能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瞳里,看见对方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灰尘飞扬之间镇静安定、运筹帷幄无比自信的模样。
如此优秀的临安侯,令人着迷,如果被人知道了云沉其实还能站起来,那就更不得了了,京城想嫁的女子岂不是能从北门排到南门去?不行,这个秘密必须得紧紧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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