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
四
云沉的脑门滚烫,苏扇想若是晚一点,他估计就烧得病危了
苏扇套上外衣,推开房门就见杏白守在门口。这侍女长相标致,样貌是比一般小姐不差,容色倒是冷淡得很。
苏扇皱眉道:“叫个大夫来,侯爷发烧了。”
杏白神情一愣,跑去叫人了。
苏扇找下人端水过来,将水浸过的湿毛巾盖在云沉头上去热,她莫名感觉自己在照顾弟弟似的。算算时间,她前世的岁数其实跟云沉差不多大。
苏扇目光落在云沉身侧的手。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因为长期握着刀剑,手指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茧,手指却修长白净。这双手就和云沉的脸给人的感觉一样,不像是久经沙场满面风霜的粗犷,而如同酸腐儒生般面目清秀气质儒雅,用苏扇的形容,就是透着一股任人宰割的无害小白兔的气息。
但这是假象。
苏扇无比清楚,这人手下,是能提剑取人项上人头的本事,是统帅二十万常宁军的才能。
大夫还没来,下人过来上报:“夫人,范家那位来了,您该不该去看看?”
苏扇愣道:“哪位?”
下人道:“范家一家人都来了。”
他还没说清楚,又有下人道:“夫人,范老爷和他的夫人非要过来,小人拦都拦不住!”
范家是云沉母亲的娘家。范家现任家主范煜是云沉的舅舅。其正妻冯氏,有个儿子叫范恭良。
大夏国只知云家,却很少听说过范家。
范家家主无德无才,其子更是草包一个,能无忧无虑生活至今,全靠祖上余荫。
朝代更替,便是开国从龙之功也会有遗忘的一天,当今皇帝陛下又是个薄情寡断的主,哪里还会记起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报效大夏国的范家,早就把人抛到脑后了,只有户部按照祖上留下来的册子每年照规矩发放微薄俸禄。
范家能依靠的,就只有云家了,自然巴不得每天来抱云沉的大腿。
苏扇叫人去催大夫,自己想出门看看,听到自己肚子咕噜一声。
苏扇:“……”
夜桃特别贴心,“夫人是饿了?我这就让人准备早膳去。”
早饭要吃,在那里叽叽喳喳不停的范家人也要赶走。
范家冯氏说:“新婚第一天,此时还不起像是什么样子。爹娘没了,云家也该有人好好管管这些礼节了。丞相府东宫都送来了礼,也该看看我们该回些什么?侯爷府没个主心骨怎么能行?哎我说你跑这么快去哪呢?”
那下人忙跪下:“回范夫人,侯爷病了,小的去叫大夫。”
范煜一愣,“侯爷病了?”
冯氏极尖的嗓音猛然提高了,“老范,云外甥病了!新婚第一天病了可不是好兆头,我看侯爷府也需要人来照看照看,侯爷每日忙于军务也没时间对不。”
范煜一拉她,“你说的都对,先去瞧瞧侯爷怎么样了。”
他们一走,下仆又忙着拦:“范老爷范夫人!后面是内院,侯爷说了,外人不能进去!”
冯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当即跳起来咬人,“你这个狗奴才,看清楚站你面前的是谁?侯爷是我们范家外甥,谁是外人?啊?你们才是外人吧?”
成亲婚宴之后,前来喝喜酒的宾客留下了大大小的礼品,按照规矩,都得登记账簿然后归类整理。比如皇上赏赐的就得赶紧用起来,易碎品和易腐蚀品必须小心保藏,最后还得去表示感谢。
云家只有云沉一个,云沉病倒,侯府顿时没了主心骨。
苏扇正抱怨着这早饭怎么还没送过来,大夫怎么还没来,就听见范家夫妇那震人的嗓门简直就要落到耳边了。
她烦躁地站起身,推门走去,正好碰到冯氏抬手一指指在了她脑门上。
冯氏说:“我们是外人,你们这些狗东西算什么?内人吗?狗胆包天的贱人,指不定是你们没照顾好人,还祸害侯府,把我们这些正经亲眷拦在外面!”
苏扇:“……”
冯氏瞧见她了,鄙夷地打量了一眼,道:“哪里来的丫鬟滚远一点儿,别挡着老娘的道儿。”
门口跑来下仆,喘气道:“大夫来了!杜大夫来了!”
门口最先出现的是昨日守在云沉身边的常宁大将江尧之,江尧之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子,那人提着药箱,衣襟微乱,显然是得到消息立即起身赶来的,面容倒是看不真切,只是步伐极快,也是万分焦急。
江尧之一见苏扇,大声道:“云夫人,杜大夫来了,侯爷在房里吧。”
苏扇搞不清楚江尧之那股自来熟的热情到底是哪来的,她面无表情地点头道:“屋里呢,一直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躺的死死的。”
江尧之挥手:“谢过了啊!”
他一转头,瞧见范家二老,笑道:“哟,这大清早的,堵得真是时候。”
苏扇:“……”
苏扇心想着该怎么措辞,夜桃跑了过来,当即请罪道:“夫人,厨房煮粥的大妈休假了!早膳没了!”
苏扇:“……”
苏扇和蔼地给了自家小侍女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转头和和气气地对范家二老说:“两位你们看,侯府连锅都揭不开了,没什么能招待的,两位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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