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有病_岁寒晚急【完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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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茵只得无奈的又跟上。

  他总算知道,为何孟师叔每每都忍不住以下犯上,痛斥这位剑尊——呵呵,惹事的本事的确一流!

  霍晅落到焱阳门外,自当年她那段丰功伟绩之后,焰阳门便没了大门。

  但是有花花草草啊。

  大门口取而代之的,是百花迷阵。霍晅落下云头,目光随意一扫,便认定了阵眼,将这几株要紧的定阵老柏杨全给拔了!

  江见疏黑着脸,冷冷的站在她身后。

  霍晅拍了拍手,起身要走,差点没撞到他。

  “剑尊别来无恙?我已来了片刻,您都没有发觉我来了,看来,是有些小恙?”

  霍晅白他一眼:“你才有病。”

  江见疏额头青筋直跳:“您没病,没病你大半夜跑到人家家里,拔草砍树?”

  霍晅白他二眼,随手又拔了一棵。

  江见疏看她那模样,本想上手,可若打起来——他这百花迷阵,还真的别想再要了。

  “剑尊,之前的事,的确是焱阳门先祖为祸。还险些触动了山河阵,将烛龙之鳞给放了出来。剑尊与琅华峰主力挽狂澜,我也将神龙木作为赔礼进献了,您还要如何?”

  霍晅一言不发,径自离去。

  江见疏见她神色不同以往,刚要追上,却被桑茵挡住。

  二人对视片刻,各自转身离去。一个回家栽树,一个回家看师尊。

  霍晅拔完了树,晃晃悠悠的回了三千咫,站在洞府外,忽而一转身,一把揪住了桑茵。

  桑茵:“……”

  霍晅道:“回你自己的洞府吧。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了。”

  桑茵:“……弟子是奉山主之命,看守师尊。何来的鬼祟?”

  霍晅叫他回去,桑茵坚持不肯。

  霍晅随他了,忽而又问:“茵儿,你可曾有什么忘记的人,忘记的事?”

  桑茵轻轻点了点额头,道:“弟子么,倒并没有,只不过弟子和您说过,求您不要叫我茵儿。”

  满腹愁烦的霍晅:“……算了,你年纪小,为师问你,也是白问。”

  言灵血封之下,还有另一段记忆。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可霍晅都不敢去碰。

  第70章 白首痴念

  霍晅忘情, 一蹴而就,修得金丹。沈断却难以突破心结,修为停滞三十年。

  沈留情小声细气的劝勉, 他多懂事, 展露一点笑意, 表明年少无知时轻狂事而已, 无关痛痒。

  修为却依旧未有寸进。

  沈留情冷言冷语的激励, 沈流静也内疚使他忧心, 反过来劝勉沈留情, 言语咄咄,掷地有声——他早已对她忘情。沈留情冷笑一声, 怎么会信他满口胡言?

  沈流静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了。他也自以为早就忘情。

  那山中不过数日,又何来的情如磐石?何况, 她既无心,他便休矣!

  纠缠作态,岂不可笑?

  然而通达明里的沈流静,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他能明白那么多至深之理, 却仍然不能结丹。

  沈留情软硬手段都施展了一个遍,这少年温良如玉, 人前静淡疏离,和光同尘, 似乎没有一点棱角。可修为却骗不得人。

  沈流静又何尝不知, 能抓住一点天道影子的有天赋者, 寥若晨星。他自年少起, 便下定决心,必定要以大道为重,不该以情思这点微末小事为羁绊。

  他出生便在这空镜墟之中,自小来修行如饮水吃饭一般便易,从来都不知道,有朝一日,修行一事,竟也是这般的——知易行难。

  那一日,他从灵霄峰给新入门的弟子讲学回来,在山巅驻留片刻。他近来白日讲学,夜里也常出山寻些灵草,猎杀一些灵兽,自觉格外充实。

  可才在此处偷得半分的闲,心思尚未沉凝下来,那人倨傲的神光、敷衍的浅笑,还有那发间剔透的流苏、灰扑扑的桃木墩子,就如山风一样猛烈的又闯回了心间。

  此时,山外天边,忽而散尽乌云,云蒸霞蔚,雷光如同一条闪着厉光的神龙,在云霞之间穿梭。雷龙盘桓数圈,首尾各有一点紫芒、一点金光,如两颗耀眼的星,追随这雷龙嬉戏。

  这“游龙戏珠”的异像,许久才慢慢散去。

  沈流静心头猛地一空,已有了预感。

  沈留情不知何时,也落在了山头上。他平素话多,沈崔嵬便说过,他就像个凡间花楼里上了年纪的驼背老龟客,整日絮絮叨叨不知所云。

  今日,只是正经的叹了口气,慢慢道:“她结丹了。”

  真是她结丹的天象。

  沈留情看他站在山头,仍旧是那般四平八稳、不动如山的德行,可却深知,沈流静这样的性情,若不动情,也就罢了。一旦动情,自然是至深至重。

  怪也怪那丫头,生的好看,性情出众,剑法又精纯,简直讨人喜欢的要命。更别提,她下的血本,凭着一腔孤勇,少渊山里拼了命保住沈流静一条性命,叫他怎能不情根深种?

  沈留情思虑了良久,不知怎么才能安慰的了他,磨蹭了许久,才自以为贴心:“你看,她如今已经结丹,你若再不抓紧些,将来……要管她叫一声前辈了。你想想,你叫她一声霍师妹就算了,要你叫她霍师叔……不成,不成,那个始乱终弃的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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