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有病_岁寒晚急【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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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因为月色下看沈琅华,比寻常看着更清净温润了几分,霍晅难得的,真有些同情和怜惜。

  哎,好好的人,不过是几百年前一场情伤,到现在连“沾花惹草”都不敢了。

  真的是可怜。

  大概是霍晅的眼神太诡异,沈流静忍无可忍,顿住脚步,咬牙切齿的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霍晅眉目弯起,如新月钩挂檐角:“师尊,您今日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沈流静目光滑过她腰间的储物袋,道:“你之前外出,遇到危险,因此为师在白玉剑上留了一缕神识。那妖物厉害,白玉剑都被绞断了,为师自然得知。”

  霍晅不断点头:“幸好,幸好师尊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这次实在危险了。”

  驱动昭天尺,那妖物自然伏诛。只不过昭天尺是有主之物,她虽然能用,这种情形下,又要损及神魂。

  幸而是沈流静来的及时。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到了十八洞外。沈流静拂袖离去,走了几步,突然顿住。

  霍晅低眉顺目的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转身,一脸春风化雨的盈盈浅笑。

  她的眼神真的亮。连假笑的时候都是。

  沈流静看了好几眼,才忍了她这“必有所图”的假笑。她这模样,真是难看。

  “何事?”

  霍晅道:“弟子恭送师尊回洞府。”

  沈流静很是冷淡:“不必。”

  霍晅丝毫不将他的冷淡放在心上:“要的要的,师尊今日是为了弟子出关,弟子应当恭送。”

  沈流静轻轻的嗤笑一声,不再管她,一路上也不言语,等进了洞府,径直将禁制关上了。

  还在酝酿如何开口的霍晅,直接被关在了外面。

  霍晅有点不信邪——这女娃娃夏绯分明有古怪,之前能无视那些妖物邪修的禁制,怎么就进不去了?

  她猛的一撞,随后捂着额头蹲在了地上。

  第16章 天生一对

  沈流静进了洞府,难得没有静心打坐,也是难得的心绪波动,脸色不虞。他站在禁制后,察觉到外面那人又做了件蠢事,神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她到底嫌不嫌丢人?他知道她是谁,不过没有宣之于口,可她自己呢?披了一层壳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两个之间,该是不见不休,她有什么脸面再出现在他眼前?

  凭什么总是这样胡搅蛮缠?

  究竟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

  霍晅揉着额头蹲在禁制门口,他也没有离去,心里不知什么念头,只是这样站了片刻。

  他如今修为高出许多,总算有一点好处,神识铺放而出,连她的叹息声都清晰可闻,如在耳畔。

  如在耳畔。

  霍晅食指扶额,蹲在地上良久,轻飘飘的叹了口气。

  之后,她就起身走了。

  沈流静心绪一阵翻滚,如地热之水,表面是温吞的,内里早就滚热、沸腾。

  她这个人,不知所谓,真能这么轻飘飘的抽身而出,拔腿就走。

  无论哪一次,都是一样轻易。

  沈流静端坐在石榻上,闭目养神。

  今日,又是不宜通玄。

  片刻后,禁制外似有波动,沈流静放出神识,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晃晃悠悠的过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又觉自己可笑,努力不动声色、且矜持的原样坐了回去。

  霍晅左手提溜着一块白玉石,右手倒是端端正正的捧着一本书,上面端方的三个朱砂大字——药师经。

  她这一半庄重,一半潦草,歪歪扭扭到了禁制门口,白玉石往地上一搁,衣袍撩开便坐下了,翻开药师经,朗声读了起来。

  起初声音清亮,字正腔圆,读的仔细动听。但她本来没什么定性,这又是一件无用之事,声音渐渐小了点,咬字含混了点,坐姿歪扭了点,囫囵乱读。

  随后就真的像和尚念经,哄哄鸣鸣,只知道她在读书,可一个字都听不真切。到最后又如苍蝇嗡嗡乱飞,在耳边萦绕不去。

  沈流静收回神识,安静坐了会儿,心想,她都懒得读了,人应该早走了,试探着一看,她突然冒出一句,很是清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一名日光遍照。二名月光遍照……”

  沈流静心头一荡,还未想明白,人已经出了洞府。

  他今夜似乎格外躁郁。

  沈流静淡淡一瞥,轻声道:“手中拿的是药师经,却读了金刚经。你倒是定心?”

  霍晅还坐在石头上,娇小一团。她抬头看他。

  沈流静又问:“你不回自己洞府,这又是做什么?”

  霍晅站起身,顺手将白玉石塞进了旁边的芭蕉丛里。看她这架势,大概打算下次还要用。

  沈流静总是不自觉在揣摩她的意图,一旦揣摩明白,又总觉得脑门抽疼的厉害。

  霍晅“安置”好那块宝贝石头,把经书一合,突然定定的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玉白脖颈上,越凑越近。

  她心想,月下看美人,果然有点味道。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心猿意马的想,这人脖子下面,是不是也一样白而洁净。自然没发觉,有人耳朵尖都沾上了可疑的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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