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流鼻血了。
和玉面色不善的盯着她。
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丫头,究竟是怎么学了这些轻浮言辞?
青衣女子像是看出他的疑问,从大榕树上的木屋里,拖出了一大箱子的春宫图册。看那封面破损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主人是多么的珍惜,多么的喜爱,时而抱着温故而知新的虔诚摩挲学习。
薄浴衣轻轻一哂。
“可惜我一人独居于此,空有满腹经纶,没有什么用武之处。”
薄浴衣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满腹经纶?用武之处?
上下打量他又是何意?她眼睛在看哪里?落在那处做什么?还看了这么久!
薄浴衣觉得,自己裤子都快被她看破了。
这之后,这缕残魂直到完全消散,所有展现的记忆,都是这青衣女子。
霍晅收了摄魂术,沈流静慢慢道:“钟山封尚在运行,你我都身在阵中,难免受制,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破了大阵。若是我猜的不错,阵眼多半和和玉的真身放在一起。”
霍晅一直闭着眼睛,忽然睁眼:“找到了!”
二人缩地成寸,瞬息之间已到了山谷之中。
山谷中长满了青绿茅草,南方有一颗巨大的榕树,榕树下有一块蜿蜒而卧的古怪巨石,上面长满了一层嫩绿色的苔藓。
这块绿意茵陈的巨石上,二人依偎而坐,静逸安宁。男子身后,像触角一样,慢慢生出虬结的赤红枝干,正是神龙木。
那最后一片叶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坠落。
这片叶子一旦落下,神龙木的生机便彻底断绝,再无半点用处了。
霍晅率先动了,骨棒狠狠插入地下,直没而下,整个山谷中浮现出一副巨大的黑色阵纹。
阵符环环相扣,有条不紊的转动,只差一个半个字符,即将大成,突然完全停住不动了。
和玉勃然大怒,猛地睁开眼睛:“又是你们!坏我大事!我生平不曾作恶,如今只是为求一线生机,你们为何总是紧追不放?凭你们是名门正统,我是一个陷在沼泥里的鬼修,就要这样被你们针对,看不起吗?”
他愤恨至极的看向霍晅。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朝着石头上的青衣女子道:“道友,阵法已经停下,你也该清醒过来了吧?”
青衣女子妙目一睁,摇摇头,失望道:“小浴,我想不到你会连我都骗。”
她粗略一扫,眉心微皱,就像一湖平静秋水,有了好看的涟漪。舍去不食人间烟火,薄怒微噌,更为动人。
“这可不是我教你的阵法。我见你魂魄与这玉石人像已合为一体,才教你设下大阵,取山中万物各一缕生机,夺为己用。虽然有违天道,但利己之身,且无损他人,也能避开天罚。你倒好,直接抢夺了所有生机。小浴,你要这山中这么多人都去死吗?天罚降临时,你也必定粉身碎骨,魂碎魄消。”
和玉从她醒来,就一直低着头,听到这里,才艰难的抬起头面对她。
“这秋水峰里,就只有无相门。容情,我为了复仇,又何错之有?”
容情握住了竹杖,再次摇头:“小浴,识人不清,耽溺于情,也算是你犯的错。你幼时摔死了继母和父亲未满月的幼儿,离家出走,这才遇见了和璟。你如今犯下的是大错,当年,是稚子无知,可就算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也终究是要还的。”
和玉道:“我,我也没有办法。照你的办法,我重获生机后,没有修为,又要重新修行。可你百年之期将满,你就…………不过,没关系,大阵已经动了,我现在已经是神游境鬼王,你拿我也毫无办法。”
竹杖青芒抬起,微微一点,稳稳点在和玉眉心。
一声脆响,一条青色小虫从他眉心钻出,进入容情竹杖之中。
玉石人像上布满了蛛网裂纹,和玉魂魄裂开,滚滚黑气将玉人裹成一团。顷刻间都被钟山封吸入,化为乌有。
容情收了虫子,眯起圆圆的眼睛,笑道:“我又怎会养虎作伥?两位道友,见笑了,我于阵法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被这小鬼头蒙蔽了。我之前救他,也是看在这数十年相陪之情。眼下破阵要紧,这阵法放在此处,可是个意想不到的大祸患。”
沈流静问:“道友这蛊仙,是何时种下的?”
容情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遇见他之初。有前尘的鬼修,总是容易走上歧途。”
“道友真是深谋远虑。”霍晅嘲讽道。说完,衣袖一拂,灵力拨动阵法,黑色符文明灭不定,闪耀过后,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转动。每转动一圈,符文就消散一点。
容情知道这二人不甚喜她作风,也不以为意,凑到霍晅身旁瞧热闹,突然一道琴弦猛冲过来,正中心脏!
容情被琴弦穿透,血线尽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抱琴少女。
少女身后,江见疏移步而出:“容情,你果然没死。不过,也该死了!”
第45章 慧剑
容情冷静的掐断了琴弦。琴弦入体, 只会留下一个针眼大小的伤口,可血珠仍然不断滴落。
江见疏道:“容情, 你说的极对。识人不清, 耽溺于情,本就是大错。误人误己, 累及家族至亲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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