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抢她的肉!
环顾四周,纪三笙将目光锁定在左前方一抹逃窜的黑影上,然后追去。
黑影在人群中窜得急,人们如躲过街老鼠般对他避让,而纪三笙老是被人挡路,不一会儿就追丢了。
罢了,她只有认栽了,再买些就是。
结果她刚转身,就看见垃圾桶旁一团黑色拱来拱去。走近,发现那是一个人。
一头抹了蜡般油腻的乱发掩住了他的脸,拱动的身体被一件破烂的黑麻衫遮盖,裤子似布条,邋邋遢遢的搭在两膝,一双赤脚上也布满黑泥。
他蹲靠在垃圾桶旁,脸埋在双手间在吃着什么。他好像听到了纪三笙的脚步声,警惕的抬起头。
这时他的脸才从乱发中露出些许。黢黑的脸上布满污垢,眼角和鼻翼更是有干裂的黑泥。唯有嘴角旁一两点白色的碎屑。
纪三笙目光下移,才发现他脏污的双手中抱着的是她的煎饼果子。可怜的煎饼,如今只剩下一堆残屑。
那人看到她盯着自己的饼,赶紧将手缩会,拉开烂布条,将饼屑往里塞,自己也朝后躲。
“抢饼贼,”纪三笙喃喃,“算了,本殿不和你计较。”
她转身欲走,突然脑袋一热秒开金瞳,随即她怔住了。
这个在地上拱动的乞丐居然也是个万年霉蛋!
阴司最近偷懒偷的蛮厉害,到处都是Bug,哪儿像她的三生殿啊,几万年来都没犯过什么大错。
一想到这儿,纪三笙才察觉自己也是有几日没工作了,于是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摸出手机。
她小心翼翼的点开手机,扑面而来的工作触目惊心,诶,看来这懒真的是偷不得的。
夏日的午后难免燥热,但树下却十分凉快,波澜的树浪伴着蝉鸣,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原本一小时的工作今日花了三小时,等她抬起酸疼的脖子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印在脸上,暖洋洋的。
靠在椅背上,也就一刻钟,她便又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已是夜晚。
今夜的星空格外明亮,玉盘高悬,像个巨大的电灯。
下三界也有月亮,和人间的是同一个,只不过因为平行空间的不同,扭曲的结界使下三界的月亮看起来是红色。不知道此时两毛球是不是和她一样,也在看月亮。
周围人影稀疏,只有灯光与大树为伴,纪三笙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落叶虽黄,但还保留着水分,她手指一点,黄叶变成了一艘叶船。她将船放到树杈上,缩身入船里,枕着叶香入眠。
眠于室外免不了被杂音打扰,夏日的夜总是无常。
翌日早,纪三笙被吵闹声吵醒,难道大妈们这么早就起来跳广场舞了?
担心现身会把周围的人吓到,她隐身着地。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周围无一个拿着大红扇摇曳身姿的大妈。
环顾四周,她发现左前方有一大堆人,四周还拉起警戒线。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种不好的感觉溢出,她朝人群飞去。
待她掠过人群之上,所有人只觉得是一阵风并未在意,继续指指点点。
落地,纪三笙正入警戒线内,抬眼便见一具死尸,是昨天的那个乞丐。
乞丐的死相不难看,双眼微闭,嘴唇轻抿,脸部皮肤松弛自然,像是睡着。肢体还未僵硬,应该没死多久。
一切都好像在说他是自然死亡,但是心中的一丝冲动还是让纪三笙开了金眼。
见了乞丐灵魂的内里,纪三笙被吓的退后一步。因为,这个乞丐,不见了三魂。
这情况和刘佳亦的一样!同样是万年霉蛋,同样被人抽取了三魂。可是,刘佳亦的精神力对窃取者有很明显的记忆,但这个乞丐的精神力里却什么也没有。
刘佳亦死前曾被一团黑雾笼罩,而乞丐的精神力里没有任何端倪,这又是为何?
纪三笙扶额,深呼一口气,突然发现了什么!
刘佳亦身上的伤是人为,那人将她折磨得奄奄一息时,窃取魂魄的人刚好出现,也就是说刘佳亦亲眼见过他。而这乞丐,应该是睡梦中被害,没有见过窃取者,所以她看不出端倪。
这两个人相差千里,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遇害?这两个人又有什么联系?
纪三笙深思,这两个人……一个念头在头脑中闪过。
她立刻运起神力,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紧张与恐惧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身下的场景重复的变换。城市,乡村,城市,乡村,她陷入了死循环。
快点,再快点,呼啸的风在耳边盘旋,强大的阻力拉扯着她,什么时候才能到!
迎着冷风,纪三笙飞速前进:时煜,你不能有事!
许是风太烈,不知不觉,她的眼里蓄起了泪。
如她所想,甜蜜时间确实出事了,不过,不算坏事。
“阿煜,你真的要关了甜蜜时间吗?这可是你爷爷辛辛苦苦攒的家当啊!”话者正是黄淑。
“不是关,是暂停营业。”时煜正在收拾东西。
“可是,就算是暂停,你也要给个理由啊!”
“最近不太平,”时煜没有看她。
“怎么不太平了?是因为刘佳亦的事儿吗?可是那人不是被判了死/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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