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小灶,某鼠却提不起劲,它用鼠毛尖尖想都能猜到,所谓小灶就是时煜买的那几袋鼠粮和扭啊扭的面包虫。
“开饭了。”时煜端来食盆—— 一个小瓷碗。
“不吃,那干巴巴的东西,吃了会拉不出粑粑的,还有那什么虫,恶心死本殿啦!”纪三鼠甩头朝另一边走去。
“你……时小生,听话,”食欲把食盆推过去:“吃。”
“就不吃!”纪三鼠前爪腾空,拉住时煜的手:“我要吃肉!”
“不吃算了。”时煜懒得管它,放下食盆转身上床。
纪三鼠此时累得慌,趴在槽沿,环视整个房间。说实话,这一下午都忙着挖坑填坑,还真没仔细看。
整个宿舍房间坐西朝东,采光较好,二十平的空间只有两个人居住,两张独立的床相对,中间放张桌子,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
纪三鼠朝左看,见时煜斜靠在枕头上敲着电脑,再朝右看,是陈晨的猪窝。陈晨床头的墙面贴满了花里胡哨的海报,球星模特演员应有尽有。
纪三鼠嬉笑,面对时煜,海报里的人会不会自惭形秽。
“懒人们,小爷带吃的回来了!”陈晨扭着屁股,在饭桌上放两个食盒。
时煜放了电脑,坐到桌前开始扒饭。
纪三鼠眼巴巴看着两人往嘴里塞肉,咕吱咕吱抗议。
“阿煜,你儿子饿了。”陈晨用筷子粗的那头轻戳纪三鼠的脑袋。
时煜一见仓鼠滚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无可奈何,在碗里东挑西拣,夹了一块白菜茎放到它面前。
“本殿要吃肉!”纪三鼠盯着时煜碗里的肉,使劲儿给他使眼色。
“不行,你会吃坏的。”时煜斩钉截铁。
“诶呀,一小块而已没事儿的。”陈晨从自己碗里挑出一块肉,愣了愣又放下,再从时煜碗里挑出一块放到桌上。
一见香喷喷的肉,纪三鼠麻溜跑来,捧在爪里呜呜的啃。
时煜原本想阻止,但一见它吃的那么开心也就算了。他一边扒饭,一边心里暗笑,与鼠共餐,他这辈子也没想过会有这天。
吃完饭,陈晨在桌上打游戏,而时煜则在敲论文。纪三鼠见缝插针,挤到时煜和电脑中间,背对电脑,双眼盯着时煜。
不知过了多久,陈晨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时煜收了工,发现纪三鼠已是呈大字在桌上摊开。某鼠小嘴微张,耳朵收拢,仰头呼呼大睡。
时煜勾唇,双手捧起纪三鼠,轻放在木屑中,然后洗漱睡觉。
约莫二十分钟,时煜已入眠。
半夜,某鼠出现状况了。它两腿不停的抽搐,左边抽了换右边,抽的整只鼠都扭动起来,最后,纪三鼠把自己抽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木屑堆里,“时小煜,居然不带我进你的被窝!”纪三鼠卯足劲,助力一跑冲出木槽,再往桌沿走,尽量留出足够的助跑道,然后全力加速,捣鼓起小短腿,纵身一跃!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某鼠舒开四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吧唧,落床,纪三鼠从床尾快步跑向床头,然后蹲在时煜的枕头上。
“连睡觉都这么好看。”某鼠沦陷,鬼迷心窍的走到时煜的颈窝处缩成一坨。
“哥哥!”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朝时煜扑来,挂在他身上。
女孩将下巴搭在时煜肩上,然后一颗毛茸茸的头在他的颈边乱蹭。
“别蹭了。”时煜宠溺的一手托住她的屁股,一手拍着她的背。
“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女孩往时煜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等你长大,哥哥都老了。”时煜将她放在地上。
“不,就算哥哥老到拄拐杖了,我也要做哥哥的新娘!”女孩抱住了他的大腿。
时煜揉了揉她的头发:“要吃煎饼果子吗?”
“要!”女孩扑闪着大眼睛:“可是哥哥,那里面明明没有果子的。”
“哈哈哈,”时煜朗声大笑,“等着。”
时煜朝小摊走去,可是仿佛只要他走一步,那小摊就往后退一步,再走,再退,卖东西的小贩笑盈盈地看着他。
时煜慌了,小跑起来,周围的一切却跟着他跑。他有些头痛,使劲拍自己的额头,突然,他意识到什么。
四处张望,她不见了。
“小笙,你在哪里?”他疯跑起来,四处寻找,“小笙,回答我,小笙!”
周围的人都笑盈盈的看他,轮番出现在他眼前。
“小笙,小笙!”似乎冲破了一层窒息的气氛,他霍的坐起。
原来是梦。
他揩干额头上的汗,努力平复自己。
时煜摸了摸心口的月牙玉,准备再次躺下。他转身拨弄枕头,却发现枕头上好像多了一坨什么。凑近一看,鼠脸,鼠嘴,鼠耳朵。
“时小生……”时煜扶额,将纪三鼠提起来丢进木屑里。
原本就微弱的睡意被纪三鼠这么一搅,立刻荡然无存。时煜靠在床头,生硬的坐着。
他在回忆那个梦,回忆他当年是怎么弄丢小笙的。无数次梦到她,也无数次的弄丢她。同样的梦他做过多次,他提醒自己不要离开小笙,可一入梦境,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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