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小笙现在在哪儿,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其实他也许久没有梦到小笙了,他不知道勾起他记忆的原因是什么,是“小生”还是“笙”。
☆、病
此时,纪三鼠也在做梦,只是它的梦有些少儿不宜。
“讨厌啦,你做什么呀。”纪三鼠撩开覆在她/胸/上的大手,“时煜,你怎么这么闷/骚。”
“只对你一个闷/骚。”时煜将脸凑到她的颈部。
“哦哈哈哈……”干掉食物链顶端的王者之笑。
吱——吱——吱——
时煜听到吱吱声,爬到床尾,看桌上的仓鼠。
纪三鼠此时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木屑堆里,不时嘴里吱一声,它这样子让时煜想起一个字——荡。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勾住纪三鼠的鼠爪。他感觉只要一碰到它,甚至只是看到它,他就会很开心。他,可能孤单太久了。
这四年,他一直沉浸在弄丢小笙的自责中,以至于他现在都不敢去看刘佳亦房里的那幅画。
他还记得,当年小笙在沙地里写名字,然后开心地喊道:“哥哥,姐姐,我叫小笙,小笙哦!”
“笙”,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字。
时煜在床尾坐了很久,思索一番后将纪三鼠捧了起来,然后回到床头,将纪三鼠放到枕头上,自己躺在它旁边。
被提来提去的纪三鼠受了些惊动,它微睁开眼,见时煜在身边,又安心睡下。
咕~~~咕噜~~~
纪三鼠侧过身,弓着腰,觉得肚子有些绞痛。
不多时,肚里翻江倒海,一种汹涌澎湃之感从胃翻腾到肚子。纪三鼠攥紧鼠爪,弓成圈,紧闭眼帘。
翌日早,时煜被一股奇怪的味道熏醒。
他嫌恶地坐起身,寻找味道的源头。等他一偏脸,发现枕头上某鼠已虚弱的躺成一滩,沿着它的尾巴,一股褐色的液体流到枕头上,再滑落床面。
时煜紧蹙眉头,一把抓起纪三鼠丢到木屑,然后三两下把枕套床单扯进洗衣机里,倒了十盖洗衣液。
手撑洗衣机,时煜火冒三丈,在想今天要不要喝鼠汤。
他极力忍耐怒气,走到木槽前,结果看到某鼠蜷成一坨,身体微颤,虚弱的不时吱一声,见此,呼之欲出的怒气顿时消解大半。
善始者繁多,克终者盖寡,既然捡了它,就要对它的生命负责。时煜随意打理了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给他的鼠崽子洗了个澡,就带着它出门了。
纪三鼠云里雾里,先受揉搓,又受颠簸,眼看要断气了。
“你这仓鼠病得不轻,建议你放弃吧。”
“不行。”
纪三鼠模糊的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心想:时煜,天堂和地狱可在一念之间啊!
“一只仓鼠很便宜,你犯不着花那么多钱治它。”白大褂苦口婆心。
时煜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台上的仓鼠,他太急于找兽医,一路上把它颠得够呛,这会儿,它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小生。”时煜小声喃喃,然后转向白大褂,神情严肃:“它很聪明,很特别。”
“行吧,治,我治。”白大褂挠了挠头上的地中海。
纪三鼠努力睁眼,正看见白大褂在摆弄注射器。
白大褂挑了三瓶药剂,排在手心里揉搓,然后将准备好的注射器插入其中一瓶的橡胶塞,嗞儿,吸干,拔出针头,又扎向另一瓶,嗞儿,充进一小管,拔出针头,第三瓶也瞬间进入。
白大褂高举满满一筒药剂,沉降一会儿,然后微压活塞,排出空气。
“摁住它。”白大褂对时煜说。
时煜茫然,瞪大眼睛盯着他。
“抱歉,巨型犬治太多,说顺口了。”白大褂走向纪三鼠,理开它的毛,露出粉白色肉。
“凡人,你敢!”
吱————针头淹没在皮肉里,惨叫声中。
“不能吃凉的,忌油腻荤腥,药呢,混在饲料里,按说明服用。”
时煜付了钱,接过药,又向医生要了点棉花垫在书包的侧兜里,小心翼翼将纪三鼠放进去,然后骑着自行车,慢速驶离。
“哟,小样,学会心疼本殿了。”纪三鼠运起神力,治愈自己。
时煜没有看到,侧兜里一阵一阵的金光。
将车放进车棚,时煜带着仓鼠进了宿舍。
“姓时的,你/他/娘/还敢回来!”
刚一进门,就听到陈晨在嚎。
“时煜!”陈晨从厕所里走出,糊着一身泡沫,“老子就是想洗几件衣服,你说你都干了什么?”
原来,陈晨买完早饭回来,发现宿舍没人,一时起兴把攒了几周的衣服收拾出来准备扔进洗衣机,结果一开盖子,扑面而来的泡沫糊了他一脸。
“你他娘的到底用了多少洗衣液!”陈晨刮开下巴上的泡沫。
“十盖吧。”轻描淡写。
“你发什么疯!爱干净也不至于这样吧!”
“时小生拉床上了,多倒点儿去去味儿。”时煜将纪三鼠放进木屑里。
“你说……拉……你……屎!”陈晨捂脸跑向厕所,不一会就响起水流哗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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