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难受,难受到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无比,似是有什么快要从眼眶内涌出。她隐在枝叶中只想快点离开这憋闷的空气,可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打断她有些凌乱的思路,这次她看得仔细,是那个公主身边的丫鬟,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插着腰用手指着一个和尚。
“说你呢,没听见吗?过来给婉灵公主和怀德太子当脚踏,这可是你祖上烧了高香的福分,还不过来。”
祖上烧高香的福分,听到这句话连幽若差点笑出声,但当她见到站出来的人时,嘴角原本带起的笑,一下子沉了下去,那人竟然是墨怜生!这些人是故意在羞辱他!
尤其是那什么狗屁公主和太子脸上满满的讥笑,就连马车旁的太监宫女,也是一副有好戏看得样子,墨怜生居然真的走了过去。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个时时刻刻都笑脸盈盈的人,此刻应该是愤怒的赤红了眼,在她看来这样的欺辱,足以让她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墨清瑶看到他站出来,心里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他们怎么羞辱她都可以,但对阿煜绝对不可以。
她答应过母后,到了盛云会好好照顾他,可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让他落发为僧,被世人嘲笑。如若有天回了罗国,这将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她觉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发生一次。
“你们未免欺人太甚,往日婉灵公主言语暗讽,我能忍则忍了,因为寄人篱下,这命我认,但阿煜他是我罗国的太子,本公主觉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辱他,哪怕玉石俱焚!”
☆、第二十章
穆子书本来已经准备上马车了,突然听到墨清瑶恼羞成怒的控诉,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这是不打算在忍下去了?
他记得这两姐弟刚来盛云的时候,面对欺辱倒是次次都会拼命回击,可被皇后处罚了几次就再没反击,都是默默隐忍。那时母妃还活着,告诫他切不可像那两兄妹一样欺人太甚,他本就不屑做那种事。
“殿下您这是不走了吗?回去迟了,怕是皇后娘娘会挑着您的错处。”
“这么好的戏,本王怎能不看看。她嫡亲的儿子女儿都在这没回去,她能挑我什么错处。”
他留下可不单单只是为了看戏,而是好奇那隐匿在树上的人,开始在院中他还不肯定,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方才看向墙上斑驳的树影时,终于看出了端倪,他有些猜不透这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风夙见穆子书又看向那棵树,苦着脸想问又不想问,等他偏头也看向那棵树的时候,本来平静的面上。一下子变得紧张戒备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的几人,没人注意到他这边,才掩嘴小声和穆子书说道。
“殿下,那树上有人。”
“静观其变,且看看他想做什么。”
穆子书拢了拢衣袖,树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杀意,他倒是好奇她想干嘛?风夙恭敬的低着头退到一边,不在有所行动。
“清瑶公主这是动怒了?皇兄,我们是有多久没见,温婉可人的清瑶长公主动怒了,倒是稀奇了。玉扶不过是指个小和尚来给我和皇兄当脚踏,怎么就惹到你生气了,莫不是你与这小和尚关系匪浅?”
说罢穆婉玲佯装好奇的走近墨怜生,看到面前人的面孔时,她诧异的瞪大眼。
“呀!这不是煜太子!我竟没认出来,以为就是个小和尚,还真是对不住了。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你就在这庙里修行,皇兄你可看出来了。”
穆婉灵说完掩嘴一笑,委屈巴巴的看向一旁嗤笑的穆云琛。眼不瞎的都看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嘴上说着对不住,可脸上的幸灾乐祸却丝毫不掩饰。连幽若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她不得不对这个婉玲公主的虚伪折服。
“我竟也没认出,母后说的果然没错,煜太子真是与佛有缘,这才遁入空门几年,便越来越像佛门中人,性子也内敛稳重许多。婉玲,此事是你没管教好婢女,还不让认给煜太子赔不是!”
“这事怎能怪玉扶,庙里的和尚衣着一样,且都是光头,本就难分谁是谁,煜太子又一直垂首不说话,我看就是清瑶公主也未必能认出,不知者不罪,这不是自然是不用赔了。”
墨怜生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心里已经麻木不在有感觉,最初来盛云的时候,被他羞辱打骂,他会不顾一切的同他们挣得鱼死网破,可换来的是遍体鳞伤的鞭痕,无数个夜晚,姐姐抱着他在黑暗中闷声哭泣,那时的他们连放声大哭的权利都没有。
如今他依旧想反抗,可他不能,姐姐还在质子府,他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折磨她,姐姐是他在盛云唯一的亲人,他绝不能让她有一丝闪失。
墨怜生在盛云的地位是有多低,叫一个婢女给他赔不是都这么难,连幽若在树上看的满腔怒火,恨不能跳下树,先抽那个公主几个嘴巴,还有那个狗仗人势的奴婢。
墨清瑶一直冷眼看着这些人恶心的嘴脸,她松开攥着墨怜生的手,缓步走向站在台阶下的玉扶。玉扶本来满脸幸灾乐祸,等看到墨清瑶冷冷的盯着她不断靠近的时候,她心虚的一下子慌了起来,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这两姐弟只不过虚顶着高人一等的头衔,实则在盛云过的还不如她一个婢女,再说她有公主殿下护着她,墨清瑶绝不敢对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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