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多想,脑袋低垂,温暖的唇覆上了那颗显眼的痣。
“喂!”察觉到他的唇舌有往下的趋势,喻森雅急得一手捧了他的脸,迫使他往上看向自己,一手恰到好处地抓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一路摩挲着她的大腿,径直往上的右手。
被牵制住了动作,戴星辰直起了腰,视线与她平行。大约是才洗过澡的缘故,她的头发是湿漉漉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像浸透在林间晨雾里的小鹿,疲惫使她眼中的神色暗淡,却又因失神,更显无辜。
这都是什么宝藏啊,他深深叹息,重新搂了她入怀。
“去房间吧。”他说,就这么抱着她站了起来,进了卧室,给她小心放去床上,自己又转身出去,“等我一下。”
喻森雅以为他是去洗澡的,于是放松了心态,四下打量他的房间,和客厅一样,干净简洁到不行的北欧风格。却不曾想,几秒钟后,就又看见他进来了,手里拿着支吹风机。
“我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给人吹头发。”他将插头连上了床头边的插座,笑。
“那我该感到很荣幸?”她仰头望着他,也笑。
戴星辰伸手去戳了她嘴角边的那个小酒窝,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干的事情。
“光感到荣幸?”他的手顺了酒窝下移,捏住了她的下巴,抬高,自己俯身,就往那双湿润的唇上亲了下,“这样还差不多。”
她轻轻地笑,双手勾住了他正欲离去的脖子,按了他的后颈,去加深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那这样呢?”唇舌抽离前,她咬了下他的下唇,轻得好像羽毛拂过。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他报复似的,也捉住了她的双唇,磕了下。
吹风机的暖风,颇有些“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意味。虽然自称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迷迷糊糊间,喻森雅也觉得,那他这第一次,也是蛮上手的嘛。
要不是嗡嗡的声音一直响,她可能真就要这么睡过去了。
“好了。”占据了她太久听力的吹风机声,骤然停下,蓦地听到他的声音,倒有点像是来自天外了。
她闭着眼,被他转过了身,看她瞌睡连连的可怜模样,戴星辰憋了笑,修长手指穿过她那被吹得蓬松的细软头发:“睡吧。”他说,给她轻轻放倒去枕头上,又盖上了轻薄软被。
轻手轻脚绕过了床,合严了窗帘,他又折回床前,俯身看她呼吸平稳,只眉头微蹙,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她好像总是会这样蹙着眉头,尤其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看手机,看书,写论文,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他没忍住,食指轻轻拂过了那一小排丘壑。唔,好像没什么作用。他失笑,探身过去,在她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
“好梦。”本想说“晚安”,貌似时间不对,他干脆附到她耳边,悄声祝福。
醒来不知天光几何,呼吸间是熟悉的气息,裸露在衬衫外的身体,感知到的,却是另一种不同于自己床铺的柔软材质,好像是亚麻的触感。她蓦地睁开眼。
入眼是一片暗淡的光,勉强透过那层厚重窗帘的,劫后余生的光,恰到好处地照亮整间房。她盯着这床雾灰被子,搭配同色床单和枕套,这不是她会用的床品颜色,尽管她也偏好黑白灰这类的冷色调,但在居家上,她还是会挑选着搭配一些粉,一点绿,一抹蓝。
这是戴星辰的房间,她转过了身,却不见旁边有人。平整的半边床,很显然,并没有人在这里躺过。她支起了上半身,放空的脑子运转了半天,也没记起一点,她在彻底被睡眠俘虏之前,究竟还发生了些什么。
她重新倒回了床上,头一偏,就看见床头柜子上的方形闹钟,11:19。今天早上就是它,给自己从浅眠中吵了起来。她翻身伸手,给那只黑壳闹钟拿了起来,放在手里上下翻转着,哼,手感还挺好。她默默记下了背面很不显眼的牌子,打算回头自己也买个放床头。
在磨蹭了好一会儿之后,喻森雅终于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她起床了。
打开房间门,她就听见外面客厅里嘈杂的电视音,一群人哭天喊地。她皱眉的同时,又感慨,戴星辰的公寓,隔音效果可真是好啊。
电视里果然是联网点播的一部宫斗剧,前段时间很火,火到她的好同学陈媛媛上课都要戴着耳机偷偷刷的地步。托陈媛媛的科普,喻森雅也或多或少地看了一点,不至于和大多数人脱节。
她本来还很想嘲笑,戴星辰原来也会看这种电视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等到了跟前一瞧,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了桶哈根达斯,正看得入迷的人,却是白露。
“你怎么在这里?”她点着一条腿,过去挤了白露坐下,顺手捞过了她怀里的冰淇淋桶。
“来照顾你啊。”白露头也不转地答。说完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终于肯扭头看她:“这个是给你吃的吗?”她柳眉倒竖,又给冰淇淋桶夺了回去,探身搁到了茶几上,“你等着,你的还在温着呢。”她说着起身。
才要去厨房,刚走了两步,白露又折了回来,看喻森雅悻悻撇了嘴,正试图将缝了针的腿架去茶几上,她不由得笑:“呵,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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