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梁青雀才用过饭,站在窗台旁侍弄着几株内务府今晨送来的铃兰,闻着铃兰特有的甜香味道,只觉神清气爽,心情都好了起来。只是夏日的晚上虽然温暖但是凉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再加上梁青雀因着是在内殿,只穿着一件儿贴身肚兜儿,胳膊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未等她张口,叔良就手中拿着一件儿墨绿色长袍从她身后披在她的身上,梁青雀回头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了一声。叔良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耷拉着脑袋,却不难发现那耳朵处红了一片。
梁青雀又笑了一声,不再看她,自知叔良向来是个爱害羞的而又内向的。和她说上几句,耳朵都会不自觉地发红。甫要扭过头来继续侍弄那铃兰,却余光看到了小跑进来的周善,周善略微气喘道:“公主殿下,季琴师求见,说是王上派遣来的。”
她转过身来,那铃兰是一眼都不再看了,微微蹙起蛾眉,王上派遣来的?低头看了看她自己的着装打扮,却也懒得在这晚上去梳妆打扮,食指拢了拢墨绿色长袍的衣襟方开口道:“就在外殿吧,内殿怕是不好叫男子进来。”
叔良同周善一并颔首,跟在梁青雀的身后。季元容在外殿等着通传,却没有等到叫他进去的话,直接就看到那梁青雀走出了内殿。他见那墨绿色袍子松松散散的搭在梁青雀的身上,香肩若隐若现,未着妆的面容依然如仙子下凡般美,那酥胸半掩,眼眸半睁最是撩人心扉。
他神色淡淡,好似没有了七情六欲的佛祖,如此香艳也不能惹他多看几眼,他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殿下,王上派奴才来奏曲供公主赏玩。”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出奇的好听。她歪了歪脖子,想着自家父王是怎的了,昨日还是冷眼不瞧她一眼,今日倒是过来找人取悦于她,她微扬了扬下颌,“周善,去将本宫内殿里头的那张矮梨花木案几搬来,再寻个软垫……”
她还未吩咐完毕,却叫季元容打断,“公主不必如此,只一矮几即可,软垫就不必了。”他神色淡淡,徒留她张着小口像个笑话,她不愿意了,“本宫……本宫怎么说的,便怎么做,不必理会他。”
周善自是听自家主子的了,外殿中仍然燃着不少的灯火,还有一众宫娥,她掀了掀嘴唇,最终还是开口道:“你们都退出去吧,本宫赏乐,不喜人多。”
他闻言也是无动于衷,置身事外也不畏首畏尾的。眼见的外殿的宫娥都退至殿外,叔良帮着周善从那内殿中搬出了小矮案几,案几上放着一藕荷色小软垫子。她指挥着将那小矮案几放在了外殿的正中央,而自己则坐在左侧的梨花木雕花椅上,旁有一小木方桌,她用左手撑着脑袋,倚在那小木桌上。
灯火下看美人儿最是有一番风情,她那半睁眼眸,粉面桃腮,长发自然垂在两肩,柳腰款款,就连那一双足都精致白皙细腻,他将怀里抱着的古琴放在了那小矮案几上,跪坐在周善放着的小软垫子上,看着古琴的琴弦也不看着梁青雀问道:“不知公主想听什么曲儿?”
她懒懒散散,也懒得想什么曲子便道:“琴师自个儿瞧着,想弹什么便什么。陪本宫说会儿话解闷也行。”
季元容掀起眼皮转过头来看了那姑娘一眼,抿了抿嫣红薄唇,长眉微挑,又转过头去,就连那曲目也不报上名来。十指流连在琴弦上,从侧面来看,那高挺的鼻同那看向古琴时专注且认真的凤眸诱人非常。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线条优美且圆滑的侧脸,禁不住看的入了迷,哪里顾得上他弹了什么曲子?
他一曲完毕,最宝贵着的修长十指搁在了琴上,叔良倾了盏香甜的花茶搁在小木方桌上,她抿了一口,唇更显晶莹剔透,他淡淡问道:“公主,可还痛快了?”
他头也不抬,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古琴,不知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好看能有她梁青雀好看?她自知季元容是王上派遣来的,宫中应该不会发酵这件事,她转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后面的周善和叔良。
“这里不需要你们了,都退下吧,本宫有话要问季琴师”,周善同叔良对视一眼,只得退出了外殿,去门口处守着,防止殿里发生什么意外。梁青雀看着两人走出了外殿,将门合好了方才动作。
她赤着一双小脚儿走在红毯上,走到季元容的面前,她蹲下身来,又拢了拢略敞开的衣襟,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便隐匿在了墨绿色的长袍之下,她和季元容离得很近,能看到季元容那微长且卷翘如女子般的长睫。
不同于方才的慵懒与懒散,她眨着一双泛着水光的大眼儿,又微微靠前。身上染上的铃兰花的甜腻气息季元容都能闻得到,她看见他皱了皱眉,梁青雀耸了耸玉肩又站起身来,离得远了些道:“季琴师生的真好,哪个姑娘看见你能不动心?”
季元容跪坐在红毯上,抬起头不躲避的看着梁青雀的眼睛道:“公主谬赞了。”而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方古琴之上,似是什么绝世珍宝,她也不甚在意道:“本宫也不同你说这个那个的了,今日父王叫你过来是为何意?”
第9章 起疑
季元容将放在琴弦上的手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食指不自觉的屈起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这事也不必躲着藏着掖着捂着,“王上的意思,大概是不用公主去联姻了,公主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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