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图谋,那么刚才季琴师就不会将她推开,这么想着便就跟着他去了,他放慢了脚步适应梁青雀的走路节奏,接着走到了暗处没了灯火,他轻笑两声,“公主不怕奴才做些什么?”
“本宫怕你作甚?”这男人,会读心术不成?
第4章 偷欢
他凭借极好的夜视能力,侧头就能看清楚面前姑娘那微微泛红的脸儿,就连那桃花眸眼尾处都氤氲着害羞的浅红,就好似世间最美的酒,一口香,两口即醉。
他又偏过头去没有言语,好像没有讨到糖果的别扭小孩子一样,却叫梁青雀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继续往前走着,也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晚风微凉,她觉得舒服极了。就在她要打哈欠的时候,冷不丁儿地叫男人低沉的声线吓了一跳,“公主怕也无妨,玉梅园此时向来是燃着几盏灯的。”
她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提在胸口处的气儿,不禁瞪了季元容一眼,双眸含水,好似撒娇,又觉得不解气,哼了两声道:“看着季琴师琴弹得倒也不错,只是这反应能力……还有待提高哦。”
她尾音微微上扬,不像是发怒时该有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些许的俏皮,两个人靠的有些近,她散落的发时不时地能蹭到他的衣服,不知道的大约以为这女子在刻意勾引这男人。
季元容不再看她,现在二人行走的地方是宫中难有的死角,没有灯火,两侧是高高的红色的宫墙,更显得瘆人的紧,没有纸灯笼照明,梁青雀有些心慌害怕,她极怕黑。但是她知道再走上一刻钟就能到那玉梅园了,换句话说,再过一刻钟她就能够窥探个中道理了,她能看见光了。偷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莫害怕莫害怕,这身旁不是还有个大活人吗?
纵使不知道这男人是否会撒谎、是否别有所图,她还是愿意选择去相信他这一回,左右她并没有什么损失,就算骗了她,他也不会得到什么额外的好处。一路上再没了别的话,只顾低头走路,果然遇见了光亮,同季元容在玉梅园内寻了个叫作翠心亭的小亭子,亭子里头有张灰白色的石桌和几个圆乎乎的石凳。
这处赏景是不错的,前头有灯火的照耀,后头是一片玉兰树林,正值夏日,又安静非常,能听见蝉鸣声,更衬得此处寂静,遗憾的是此时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梅只余下枝和叶,眼前满是绿色,看着倒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身后的玉兰花也相同,都将将过了花期,并无花盛开。
大约是宫娥们夏日里偷懒的缘故,掉落在石砖地上的绿叶无人捡拾,更平添了些韵味,若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未免少了些情趣。
梁青雀同季元容坐在相对的位置,她一抬头便能看见那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的面皮,又不舍得打破这夜的寂静似的,在圆桌下扯了扯手指,扁了扁嘴巴,本想着摆摆架子可却依旧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
“不知季琴师叫的什么名儿?”梁青雀觉得尴尬,用这种方式开口似乎能减缓一下她内心的焦虑,他抬头看她,看着她那明亮而又清澈的一双桃花眼,看着她那精致的菱唇,任意披散着的长发是别种的风情,季元容不自觉地舔了舔薄唇道:“奴才叫季元容,无字。”
而后,季元容也不再躲着藏着,毕竟晚上的时间何其宝贵,又多么能够让人遐想,呆的时间越长越不利,不如速战速决。他的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食指微微屈起,习惯性地敲打着膝盖,“奴才不拐弯抹角,公主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他自然不会全盘托出,只需将复杂地事情简单化即可,季元容听见她清咳了几声来清了嗓子后才开口道:“本宫……本宫只是好奇,晋国公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因着是偷偷摸摸的,她也不敢太过声张,上身靠紧了石桌边缘,以离季元容更近一些,免得因为她声音小而听不清楚,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此话不似宫中其他人一般圆滑逢源,有的只是属于孩子般的直截了当,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平铺在季元容的面前,他竟然有些羡慕。
虽然这是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外的,但是并不能改变他提前想好的措辞,“晋国公的父亲是楚国的一员大将,换句话说,晋国公算得上是楚国血脉。”
季元容以为小姑娘玲珑剔透,再无需他多言,却借着微弱的灯火看到了她皱起的眉,略带疑惑的眼神,他只好接着说道:“奴才认为,与其叫燕国的公主嫁过去,倒不如叫生在异国他乡的本国血脉嫁过去,也显得更加亲近些。”
梁青雀方才是明白了的,只是未曾想到她所好奇的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只看着男人面不红心不跳,一副镇静极了的模样,不像是说谎了的模样,而她却不知道的是在这深宫之中,若连这点本领都没有,那要如何存活?到底是年岁尚小。
但是又凭借着她独特的感觉,她总是觉得真正的事实真相一定比这重要或者说复杂许多,若非如此,那么她父皇不会摆出沉思的模样,她陷入了纠结而又两难的境地,谁能替她解惑?
她屡次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又在顾虑季元容是如何知道的这么多。他能带给自己安心以及可相信的感觉是不假,但是有些事情需要理性分析时,她也不能含糊且随意。纠结了许久,又是感性占了上锋,她甫要开口,却被季元容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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