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狗眼!”我两手一抱,一脚踹在他小腿上,那人低吸了一口气,复又说道,“傻缺,你是女人?”
“你才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我感到两颊发红,说话也跟赌气一般,再不是以前跟他吆五喝六的情形了。
他摸着自己的胸前,又抬头看看我,又低眉看看我下面,突然间想通了,“傻缺,原来宋叔是觉得没生出儿子丢人,把你当男儿养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平滑的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我还想着我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对你这个大男人动起了歪心思,原来我没问题,我没问题啊,我喜欢的就是女人,哈哈哈哈哈。”
一连几声狂笑,之后便是震天响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还忍不住看我,一双眼睛弥漫着水汽,比平时更好看了些。
难怪那些香客,小尼姑,还有仁平郡主之流都对他青睐三分,这相貌功不可没。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陈棉,你赢了
☆、第六十二章
睫毛上面沾了水, 溜圆的水珠在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上不易察觉的滑动滚落,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刚才落水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放到开水锅里煮了一遍, 走了一遭才出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在我落水那一刻,很多事情都想的清清楚楚,比如,为何陈棉会当着那三个人的面,直呼我的名字, 而不是李启, 他不是忘了,而是在他们面前根本无需避讳这些。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潜意识对我来说,是多么震惊。
他没反应过来,一边挤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拿袖子擦着湿透的头发,漫不经心问道,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 知道了我,苏贤汝, 还有你陈棉的身世?”
他擦头发的动作明显一滞, 随即咧嘴笑道, “你胡说什么呢,掉水里砸坏脑子了吧,一会儿去农户家里找身干净的衣服。”
我们两人衣服多少都划碎了些许, 虽然不至于衣不蔽体,但是出门在外没有好皮囊着实不像话。
他起身,抬头望望对面升起袅袅炊烟的地方,兴高采烈回过头来,一把拽起我,石头很滑,我趔绁了一下,抓着他的膀子站住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你不觉得丢人,我还受不了呢,瞧瞧,这上好的天蚕丝,全毁了,满京城顶好的手艺人给我专门定做的,少爷我湿漉漉的没法讲话,赶紧的,肚子也饿了,你可真重,差点就把我拖下水底了。”
陈棉打着哈哈,又掀了掀自己的衣袍,两眼一瞪,嘴巴跟着一歪,颇有一副无赖像。
风吹过来,身上冷飕飕一片,我抱紧双臂,跟在他后面再不出声,一路上,我们相顾无言,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对于陈棉来说,能让他半个时辰保持沉默,比杀了他还难。
可现在的他,但从背影来看,已经觉得落魄,不用说那垂头丧气的神态,我压下心中的话,觉得现在问跟以后问也没有多大区别了,索性淡然看他,到底如何跟我继续装聋作哑。
凭他好看的相貌和有礼的神态,第一家农户就让我们进去换衣服了,他们的衣服都是些粗布麻衫,穿在身上有些发痒,不似我们原先的那样光滑凉快,只是比湿漉漉的衣服搭在身上要好受一些。
这家的农妇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她面向和善,见我来的时候束了胸,趁我换衣服的时候过来谆谆教导。
“姑娘啊,咱们女子不比男人,虽然在外争强好胜,身子自己还是要爱惜的,看你年纪不大,那裹布却是里三层外三层,别说透气了,压根就是压迫它的生长了,你要是再不注意,以后可没后悔药吃。”
她甩了甩衣服,给我放到床尾,临出门之前看,又把头伸进帘子,一脸诚恳的说道,“那劳什子布,我给你洗了,你就先别用了,里面的中衣我还没来的及穿,腰身是比你的大了些,好歹应付一下,听婶的话,爱惜身体。”
我傻眼,我知道爱惜身体啊,可是这十几年来来我习惯胸前平平了,突然多了这两堵肉,好比挂着俩鸡蛋,左右怕磕破了。
头发还没干,我穿好衣服披散着坐在床上,门窗微启,丝丝凉风吹进衣服,沿着脖颈的曲线一路袭进内里,很是舒服,我出来多久了,快两天没回翰林院了,诸葛青云会怎么上报我跟陈棉的失踪,又会怎样应对他们一直忠心扶持的主子。
如果苏贤汝找不到我了,他会怎样做,会不会为了我放弃一切有关报仇的心思,哪怕是谭相,哪怕是孟瑶。
他对于孟瑶到底怀了怎样的心思,难不成之前我看见的两人成双成对都是在做戏,为什么会做戏给我看。
我抠着头发,脑袋很疼,却让我更加清醒。
他很早便发现我是女的了,比宋之书还要早,要不然不会筹划一场针对宋家的屠杀,在那之前,他也许只是认识孟瑶,在我跟他表露心意之后,他觉得以此来羞辱我是很好的打击报复手段,所以才会屡试不爽。
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安心,却在片刻之后觉得羞愧。
怎样的厚脸皮才能让我对自己如此有信心,竟能把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想做是假意报复我的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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